她们族人恩怨分明,只怕没机会回报,从不会赖账,好在朝慕云的身体状况,给了她这个机会。 偏过头,看到绷着唇角,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夜无垢,槐没哼了一声:“放心,我不会夹带私货,不就是泉山寒,包在我身上。” 夜无垢:“你若胆敢不用心——” “放心,我还得看尸……” “看尸?” “呃,不提这个,”槐没眼珠一转,“你少废话,好好看着他,我得先出去一趟,为配药准备。” 夜无垢知她故意转移话题,但不重要,眼下重要的只有朝慕云的身体:“我的人,我自会看好。” 槐没嗤了一声:“也就是仗着人没醒,瞎得瑟吧?他若醒来,你当着他的面说一个给我听听?” 夜无垢:“你长这么大,没被人揍过?” “有啊,见过我的人都想揍我,”槐没笑眯眯,摸着臂间游走的小蛇,“要么被我毒跑了,要么被我毒死了。” 夜无垢:…… 槐没:“先说好,药材炮制耗时耗力还耗钱,本身也很贵,我穷,银子你出。” 这个没问题,夜无垢颌首,丢了枚玉佩过去:“我的场子,你皆可凭此物取银。” 槐没接过,又拿起毛笔,刷刷刷在纸上写字:“还有几样药材比较罕见,需要特殊渠道,你去寻。” 夜无垢同样答应。 槐没写完,吹吹墨迹:“朝大人最近身体损耗太重,几近油尽灯枯,为免他醒来仍要不由自主思虑,我刚才给他扎了针,稍后也会用药,稳其心神,固其体毒,他至少得睡个三五天,中间不要让人惊扰,也不要强行唤醒,不要用大补之物,诸如参汤之类,就给他用我开的方子,只食熬煮得宜,有厚厚米油的米粥——” 将要点一一讲完,她盯着夜无垢眼睛:“务必将他照顾好,若是这个坎都熬不过去,就没有以后了。” 槐没是个性格飒爽的姑娘,做事干脆利落,说完该说的,便转身离开。 她看到了厨房里正在煮粥的小姑娘,水气氤氲中,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手脚麻利极了,看起来像个可管一方事的大人…… 她有很多话想跟小姑娘说,但是,不着急,余岁绵长,她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一转眼,过去了三日。 夜无垢守在朝慕云院子里,一步未曾远离。 紫色纱袍,金色面具,他全然不怕他人窥探,也不怕身份暴露,汤药粥食,净面擦身,全都亲力亲为,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气氛也越来越低沉压抑。 槐没一直没有回来。 虽她说过,朝慕云三五日一定能醒,但若是一直不醒呢,若是出了意外呢? 夜无垢心情不怎么好。 偏生漕帮还生乱,沐十过来报告最新消息的时候,他懒的再周旋,直接下了杀令,一路自江北走到京城,他本就做了充足准备,之前只是玩心重,才慢条斯理不着急,现在,他没心思和那群臭虫捉迷藏。 至于胆大包天,知他在这里不会走,夜袭暗杀之人—— 那就都别活了,全、部、死! 沐十看着自家帮主一天一天,眼神越来越冷,话音越来越漫不经心,笑唇勾的越来越大,下意识开始想拜诸天神佛,赶紧保佑小朝大人好起来吧,不然这京城怕是要天翻地覆,出大事了! 这三天来,不只一次,主簿李淮过来传话,说有人相请。 夜无垢一次都没去。 大理寺卿又如何,皇上又如何,朝局政权,跟他一个江湖人有什么关系,病秧子不活,这天下也跟着毁灭吧! 里里外外,唯有一个识眼色的,便是厚九泓。 终于见到了一直崇拜的帮主,厚九泓心愿得偿,一个病秧子,一个鸱尾帮,都是他想要维护的,别人想来骚扰,没门!李淮的面子,他也就给了两回,之后再来,全部赶出去,没见到院子是个什么情况么,病人宜静,不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