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会更热闹,每每回去都有一箩筐扯头花事要她来评理。 苏子宓闻言,有些心疼她,想来王府后宅,哪有她说得这般轻松。 见她凝眉,吴舒窈拉着她的手,“子宓姐姐不必担忧我,王爷他也不是糊涂人……勋儿自出生,身边跟着的都是老王爷的亲兵。” 吴舒窈临回夔州,在自己妆匣里挑了好些物件送给沈若筠当见面礼。沈若筠见娘与姨母推来推去,吴舒窈将她抱过来,拿了块绿油油的翡翠挂件系到她腰上,还不许她取下来。沈若筠见娘不愿自己收,小脑袋灵光一闪,便要去寻这几日新认得的世子哥哥,将此物还给他。 她拿着翡翠挂件去寻王世勋,王世勋认出这是母亲之物,并不肯收。沈若筠见他不要,呜呜两声就拿小手擦着眼睛。这招她与表哥相处时,百试百灵,往往她一装哭,表哥就会冒着被罚抄书的风险,带她溜到北街转糖画去。 沈若筠干巴巴地唔了会,透过手指缝隙,见这个世子哥哥一双明眸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已经看穿她是在假哭了。 装哭被人识破,太丢人了……沈若筠瘪嘴,双眸洇出汪汪的泪,一串串往下掉。 “怎么还真哭了?” 王世勋心下一慌,拿了自己的帕子上前替她擦眼泪,“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拿着玩就好了。” 沈若筠摇摇头,把那挂件塞给他,见他收了,才拍了拍手,如释重负。 等送完吴舒窈,苏子宓回苏家,就去院子里看女儿。她见女儿后腰系着一块玉佩,十分奇怪。上前将那玉佩解下细看,见那玉佩上还刻了王世勋的名字,忙问女儿,“这是哪来的?” 沈若筠看了看,挠了挠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又多了一个呢?苏子宓叫来跟着沈若筠的竹云,细细问了,竹云说是琅琊王府的小世子临走时偷偷系上的。 因是冬日,沈若筠衣裳厚实,都不知道此事。 见女儿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苏子宓哪舍得怪她,把玉佩递给女儿,“算了,留着就留着吧,以后有机会就还给世子。” 她私下嘱咐竹云,“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可不能再收外人的东西了。” 竹云忙应了,齐姑姑倒是笑着劝苏子宓,“二小姐还小嘛,招人喜欢,不碍事的。” 自佘氏与沈钰打算叫沈听澜不外嫁,苏子宓便也希望沈若筠也如沈听澜一般,寻一个知根知底的夫婿,不外嫁去别家。因有此念,便是来苏家的夫人们开了玩笑,她都会提一提沈家打算,好打消旁人念头。 阳春三月,沈听澜生辰,沈若筠又跟着娘回了真定府。沈若筠黏着沈听澜,沈听澜便等草场绿草如茵时,带她去草场玩。沈若筠的小马驹已长大许多,性子仍旧十分温顺。沈若筠本来有些害怕,见它马蹄落得轻缓,才敢骑它。 沈若筠在草场疯玩一日,沈听澜送她回来后,苏子宓便悄悄问她,“今日跟着你们的哥哥,和姊姊亲近吗?” “今日也有哥哥吗?” “不是世子哥哥那样的,他比你姊姊还高些。” 沈若筠这才明白娘说的是谁,“是不是一直跟着我和姊姊的那个?” 苏子宓闻言失笑,狄杨自来冀北军营,瞧着更像是女儿身边的下属。 沈若筠洗了澡,躺在榻上打起哈欠来,眼睛都睁不开了,想着今日事与娘道,“姊姊给我擦汗,他就给姊姊擦汗……” 苏子宓没听清,心下盘算找个机会,问一问女儿喜不喜欢狄杨,就算他们长辈觉得这桩婚事无一不好,也得沈听澜自己中意才成。 狄杨在冀北待了六年,沈若筠才改口叫他姐夫。娘与她说,姊姊这个年纪成亲已算晚了。沈若筠看姐夫,觉得他这六年,是在学祖母、父亲所能,他把什么都学会了,才敢娶姊姊。 有了狄杨在,加之边境安稳,佘氏便不再掌冀北帅印,专心在真定府教小孙女读书。沈若筠跟祖母学经史兵法,也跟娘学七弦女红。沈钰常挂的那些看不出绣样的荷包,都是沈若筠的大作。 熙宁十五年五月,汴京传来消息,刘太后重病难愈。佘氏便想回汴京去探探这位昔年好友,也回去打理打理沈家在汴京的产业。沈若筠不舍祖母一个人回去,想陪她一起。 听孙女说要与自己一道回汴京,倒叫佘氏想起一桩旧事,“是该带你去见见她的……你爹与你娘成亲那年,我与她说,若是得个孙女,必像你娘一般好看,那时她还笑话我呢。” 有佘氏在,苏子宓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