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冷冷白了他一眼,将头转过去,不想理她。 “你这姑娘好生无礼,我救了你,你一句感谢的话未说,连银子都不想付了……算了,看在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份上,给你个半折,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就够了……” 颜若继续偏着头,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看得他气不打一处来:“嘿,你这个人,难不成是个哑巴?话都不说一句……” 听到这,颜若皱眉,一脸痛苦回头瞧了他一眼,眼神里意味难分,缓缓点了点头。 “你,你还真是个哑巴啊……” 方言瞧着她的眼神都变了,眼里多了一丝的怜悯,又盯着她肩上的伤口:“哎呀,算了,瞧你可怜,不要你银子了……” 他收起自己的金创药粉和止痛药刚准备往怀里一揣,忽而停了下来,静静将它们放到了桌子上。 “这止痛药和药粉,便宜你了!”话音刚落,他犹豫着要走,便瞧见颜若从发髻上掏出来一根银簪,甩在了地上…… 她此行没有带多少银两,自己平日里余下的也都给了阿惜,临走时只带了几件素衣,几两银子,和赵怀闻给她的那瓶解药…… 可如今,那解药也没了…… 方言望望手里的簪子,成色上佳,不像是一般人家用的货色。 “这簪子,可是你自己给我的……” 颜若点点头,她向来不戴着这种东西,这东西还是临走时赵怀闻将它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之上。 “看不出姑娘还有此等的好物,这东西可价值不菲,给了我,你不可惜?”他又细细瞧着那簪子,簪尾处涓秀地刻着字。 颜若眼神一暗,闭上眼长舒了口气。 “姑娘如此大方,在此多谢了……”话音刚落,颜若再想寻他踪影,却不知他往何处去了…… 地上瘫坐了一夜,颜若彻夜未眠,身体里种的毒反复发作,只不过一晚上,方言给的那瓶止疼药只剩两颗……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见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脚步急促,听着不像此店的小二,她定耳一听:“差大人,我们这小店,住的都是正经人,哪里会有什么刺客……” “搜一搜,就知道有没有了……”那几个官兵厉声道。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当差的几个官兵推开颜若的房门之前,方言不知何时从窗户上翻了进来,二话不说,从地上扛起她便又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下一刻,那当差的便哐当一声,推开了门…… “这屋子里的人哪去了?”当差的侍卫看着空着的房间,一把抓过小二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大人饶命,饶命……我……我,真不知道啊……” “赶紧追!” 侍卫见索问无果,也无心再问,只好放了那老实的小二,气势汹汹的又出了房间。 栖霞城东郊的一处破院里,颜若正睡在火堆旁,方言一路扛着她来这儿,前脚刚把她放下,后脚又不知去了哪里。 一个时辰之前,她将身上的最后一个止痛药丸吃了,可现下那毒性又发作起来,蚀骨挠心,头疼欲裂,疼得让她在火堆旁直打滚,零星的火星子溅到身上,也丝毫不在意…… 月色沉沉,竹影渐渐,马蹄声越来越近…… 方言驭马停下,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跑进了破院里,见她在火堆旁打着滚,身上的衣裳也被火烧着了一块,大惊失色,立马将她从地上抱起,抱到了炕上。 “不过几个时辰而已,你怎么这幅狼狈样子?我若是不来,你是想烧死自己么?” 他嘴上不饶人,又暗暗瞧了一眼地上的倒着的空瓶,这才知道药已经没了,熟悉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药瓶子,急急忙忙倒出来一颗,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塞进了嘴里,又小心将瓶塞子塞好,放到她手上。 “这是我身上最后一瓶了,再多,我也没了……”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颜若望他的脸色,也颇有为难,费力的从怀里掏出匕首在地上刻着:马。 单一个字,他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回头瞧了一眼院外用绳子拴好的马匹,又看了看炕上侧躺着满脸痛苦的她,欲言又止,微微点了点头。 “这瓶药可护你今晚安然,你昏迷时,我诊过你的脉,何人如此狠心竟给你种下此等恶毒,此毒无解,一旦种下,便只能用特制的药来压下毒性,一生一世都将受制于它……我给你服的,不过也只是缓解你的疼痛……你此番来刺杀麒麟,是不是也是受他的指使……” 方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