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 谢枝山在石狮前立定,俯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司滢:“回府,唤人去请大夫罢。” 钟管家忙不迭应了,而徐贞双翕动着唇往前跌撞两步,一声凄惶的唤,到底湮在济济人声之中。 …… 伤了个人,却也终于消停了下来。 大夫来得很快,号脉下方,包扎患处,再亲自去盯药。总之尽心尽力,要对得起谢府丰厚的诊金。 司滢昏了一阵子,在迷迷滂滂中醒来。推开眼皮,撞进两道眈眈的视线里头。 几乎出于本能,她立马又闭上了眼。 疏懒的声音降在头顶:“怎么,舍不得醒?” 开口便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叩问,司滢只得做迷糊状,慢吞吞醒过来:“……谢表兄?” 垂眉低目,俯察之人鬓发沉沉,睇着她:“就你这体格,还去拉架?” 司滢有些难为情。 拉架这事重在参与,不然她袖手旁观么?袁逐玉凶悍得像能吃人,府门口有一个算一个都去了,她做壁上观像什么话? 作为一个伤患,醒来听不到嘘寒问暖是很令人尴尬的,司滢怏怏道:“表兄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醒这么快,也就磕瘀点额角,哪个担心了? 谢枝山觉得不能助长她的歪风邪气,挂下脸来:“往后不要掺和府里的事,闹反了天去,自然有人出面摆置。” 这是在说她不自量力了,司滢讪讪不已,咬着嘴唇一时没敢吭声。 为了疏通这份窘境,片晌,她声音矮下去:“是我给表兄添麻烦了……” 惭声愧气,像等候发落的心虚贼子。 谢枝山木无表情,看她打下眼睫,在睑沟盖出一排霎霎覆影。 这软柿子般跼蹐的可怜样,那些个泼气被收得不见踪影,看来是已经哄好自己,打算在他府里低调做人了。 原地擎立了会儿,直到外头传来袁逐玉的尖嗓,谢枝山没再说什么,优雅地旋了个身,出去了。 衣摆带起的风扫在司滢脸上,纠缠着墨汁的味儿,松枝的草木香,淆着微苦的药感。 施压的人走了,身上顿时一松。司滢撑着床板坐起来,环视自己的周遭。 不算小的房室,还有一扇碧纱橱,宝瓶型的门,雕着精巧的卡子花。房里摆饰齐全,虽然比不上谢枝山那间,却已是她住过最舒服的地方。 隔着开敞的门,半半能听到外间的对话。 袁逐玉大抵已经忘了自己装病的事,娇娇地喊了声表兄:“我让人汲了两担水,全浇那白眼狼身上去了,让她还死赖着不走!” 谢枝山八风不动,径直朝门口走。 “表兄?”袁逐玉急巴巴跟过去:“表兄要去见徐贞双么?那人是个嘴利的,表兄可不能听她那些搬唆话!” “我见她做什么?让教坊司来领人,再不然,报京司衙门就是了。”谢枝山脚下不停,很快迈到槛外,又被袁逐玉促促地追上。 听他说不见徐贞双,袁逐玉嘴角飞快地翘了一下。 她扭着衣角,依依地朝室内看了看:“这回总归我也有错,是我没看顾好司姐姐,才让她被那贱、被人伤了。不如让司姐姐搬去雁南苑,好让我照顾她,弥补我的过错?” “要照顾她,你搬来也是一样。”谢枝山就事论事,又随口扔下一句:“最近没什么事,你最好不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