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滢曲了曲膝:“更深露重,您慢些回。” 钟管家点点头,眼神中透出几分满意来。想这姑娘倒知礼知节,性子也软和好拿捏,谢家后代若从她肚子里出来,应也勉强能如人意。 待管家上了马车,司滢才站起来。早侯在旁边的人立时过来,伸手托住她的肘:“姑娘可好些了?” “唔,我没事的。”司滢转了脚尖,搀她的是谢家给配的贴身丫鬟,喊作织儿。 院子不大,除了守门小厮与粗使婆子外,再就是司滢和织儿了。 织儿很勤快,接着问:“那姑娘腰腿可发软?咱们回房,奴婢给姑娘捏一捏?” 司滢脸腮微红。 牢里那位压根没碰她,要说腿软,也是刚才撒谎给吓软的。 主仆二人回到卧房,不久后,司滢去了湢室沐浴。 水气酽酽,织儿伺候着司滢,低低惊讶道:“姑娘身上一点痕儿都没留下,谢公子肯定很温柔。” 司滢尚还臊得不知怎么答,小丫头又凑近了问:“姑娘,您跟谢公子拢共来了几回?他物事大不大?” 眼眶猛地一扩,司滢被她的直隆通吓得结舌不已:“你个闺女家家的,怎么这样不避讳?” “这有什么呀?天地阴阳,男女交合,再正常不过了。” 横竖湢室就她们俩,织儿壮着胆子劝司滢:“姑娘既已将身子给过谢公子,便莫要怕羞了。下回再有机会去,定要缠着他多做几场,东西灌得多了,怀胎的可能不就大些?” 一句连一句的,司滢坐在浴桶里惊恐地望着织儿,脸红了个带腮连耳,就差没捂耳朵了。 见她这样,织儿也蛮无奈:“我实话跟您说吧,谢家还另置了两处宅子,里头安置着跟您一样的人物。听说那两个都是顶顶丰腴好生养的,她们要是抢先大了肚子,您不就白伺候男人一场了么?” 对于这份好心的提议,司滢接受得很是艰难。 织儿的苦心她明白,如果没能怀上胎,那对谢氏来说,她就是个无用且知情的多余人物,下场自然不会好。 可她尝试过用强,奈何那人裤腰带跟浇了铁一样,怎么都扒不下来。且他态度已然明确,就算她缠,也不会配合她。 她没得选,只能依他的疯话行事,再期盼着他真能脱罪,最后兑现允诺。 思来想去,司滢忖道:“这倒不用担心吧?谢公子应当……” “哎哟我的傻姑娘!您别是以为,谢公子不会碰她们吧?!”织儿低低地炸了嗓子:“虽说谢公子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但都这一步了,传宗接代比旁的什么都重要。他既碰了您,后头也定是来者不拒的。” “你这丫头,快别诌了!”司滢急急撇过脸,捂住撞个不停的心口。 见她这样,织儿头痛得直嘬牙花子:“好生养是什么意思,姑娘可晓得?听说那两位的胸房跟奶妈子似的,走起路来,爷们眼珠子都恨不能镶过去!” 话虽糙,却倏地说进司滢心缝里。 她怔然低下头,看向自己不甚壮阔的沟壑。 姓谢的死活不肯与她行事,有没有可能,只是瞧不上她? 不想还好,一有了这个念头,更是满脑门子账。 司滢困扰地阖起了眼,正理着乱麻般的思绪时,突闻外间轰隆一声,吓得她登时睁开眼。 织儿抻长脖子往外觑了觑,很快安抚她:“姑娘别怕,天老爷打雷呢。” 是连串的滚雷,一直到司滢出浴穿好衣裳,还不知倦地在天上追个不停。 这一声声的动静,很快便令司滢想起狱中那人说的话。 她望向桌案上的笔墨,兀自喃喃:“难不成真像他说的那样,会下大雨么?” — 不及凌晨,雨终是落了下来,且这一落,便哗浪浪落足了四天。 到第四天时,附近有个土坝被冲垮,而司滢住的这一带,被淹了个措手不及。 水漫到家里大概过膝,这样高度虽不至于淹死人,但官衙生怕出岔子,还是领着百姓避去了坦坡。 人多又杂,秩序难免有些乱。 司滢故意被人流挟着走,等到了坡上再一溜眼,负责看管的婆子小厮早被挤不知哪里去了。 借此机会,她按谢枝山的嘱咐,瞄好合适的人后,把早就准备好的银钱与密信,一齐递了出去。 要说难,实则也并没多难。 在司滢看来,那谢公子仿佛开了天眼,竟准确掐算到后头的桩桩件件。 避雨后的第三天夜里,钟管家再次登门,说要带司滢去监牢。 织儿高兴坏了,摁着司滢在妆镜前捯饬起来:“我以为没那么快轮着姑娘,肯定是那两个没让公子满意。比起她们,公子更恋着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