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这几个月,生意都处于几乎不盈利的状态。 粮价上涨,何波和她都没准备开粮食的生意。 卖布卖笔卖烟卖酒等, 这些一天天的出去,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生意。 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 一天能卖出去多少单, 都是看老天爷赏饭吃。 好在年前因小武的事情走了几个人, 还能勉强顾着本。 她心里想着事, 没留意, 一进门,大文等人忙迎上来。 “孟姑娘好。” “大文,下午好。”孟宁敛去心思,笑道,“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 招财拎着椅子跟在她后面,一向带点嚣张的脸上挤出笑,似带着几分殷勤,“财务,您看您坐哪儿?累不累?喜欢坐在屋子里还是院子里?要不,坐树底下吧?那地方阴凉还有风?” 进宝也捧着个杯子,圆滚滚的眼睛露出笑,“财务,您喝水吗?我放了点白糖?还是您喜欢和红糖水?” “喝什么水?”招财抽手轻打了下进宝,瞪他,“去把你袁河哥前两天留下的麦乳精给财务泡一杯。泡愁一点。” 孟宁受宠若惊,但却没动,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睛看过几人,笑语盈盈,似在开玩笑。 “你们几个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大文几人眼光鼻鼻观心,沉默了瞬。 抱臂看戏,倚在柱子上的何波发出轻笑,抬手轻敲了下柱臂,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他们是怕你过几天裁了他们。” 孟宁随手去了帽子,走到廊檐下,奇怪道,“他们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要裁他们?” 春季生意难做,又遇上了灾年,孟宁确实想过裁几个人。 但也只限于就想了想。 像大文他们几个现在也不上学了,也没个工作。 她跟何波真把人赶走了,大文他们几个除了当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可就真没什么地方去了。 何必呢,现在还能养着,又不是真亏本过不下去了。 何波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谁知道呢,也许是他们想得多。” 大文沉默不敢言。 招财想言不敢言。 进宝没憋住,小声哼哼两句,“这不都是何哥让我们干的吗?” 孟宁没听清楚,“进宝,你说什么?” 进宝被点名,飞速的抬眼,正好对上何波似笑非笑的狐狸眼,吓的微微后退了步。 招财无奈地挡了下进宝,顶着不远处何波的压力,飘忽着视线,插了话题,“财务,咱们今儿是不是要发工资了?” 孟宁看了眼何波,笑了下,趁着招财的话下了。 “对,喊一下弟兄们吧,咱们把这个月的工资发一下。” “是。” —— —— 这个月进出项数额都不是很大,发工资的进度也很快。 不到四点,孟宁账本上列的工资表就已经全是红色的对勾。 工资已经全部发完了。 她起身,让招财等人把桌子抬进去。 何波似刚睡醒,从摇椅上起身,脱了帽子,洗了把脸,擦了擦手,接过账本翻了下。 “不错,除去工资,咱两还能落一百出头。” 孟宁翻他一个白眼,“何老板,你可别忘了,咱们还要再提一个两三成的储备金。” 这样算下来,两人也就落了个三四十块钱。 也不比大文等人多多少。 想着之前何哥说的话,大文拿着手里的钱,突然觉得有点烧的慌。 孟姑娘要是知道何哥下个月要做什么,估计会疯吧。 —— ——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两长三短的敲门暗号声。 大文看了眼树上蹲着的人,后者对他点头,示意无事。 开了门,进来的是个孟宁认识但不记名的弟兄。 那人低声跟大文说了两句,大文走到何波跟前,心虚地瞅了眼孟宁,又很快收回视线。 “何哥,那什么,东西到了。” 孟宁卷起账本,放在特制的账本袋里,闻言想了想账面上的支出,“是广市的货回来了吗?” 大文含糊应了声,“是,是吧。” 孟宁系上账本袋的袋子,知道那是笔很大的支出,自然上心了几分,有两分生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