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矮凳上,她大概是太累了,靠着床柱睡着了,对着门口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她梳着整齐圆髻的灰银发丝,和她佝偻的脊背。 看到两位老人这副画面,不知怎地,叶兰亭的双脚竟如同灌了铅,生在原地有些迈不动。 薛霁安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后,轻叹道:“你走后第二天阿公就病倒了,我让人去镇上药铺请了大夫来,大夫说……阿公的身体不太好,恐怕只有最后这段时日了。” 阿婆听到声响,抬起头来,见到门口的叶兰亭,总算松了一口气,撑着床柱站起来:“兰亭,你可算回来了!” “奶奶。”叶兰亭忙走过去,握住阿婆的手,担心地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阿公:“奶奶,爷爷他怎么样了。” 阿婆因为太过着急,捂着唇连连咳嗽,忧心地摇头:“你爷爷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 “这次你去了郡上,我和你爷爷是急得饭也吃不下,觉都睡不好,第二天你爷爷就病倒了。” 阿婆一边抹泪,一边紧紧握住兰亭的手:“爷爷不让你到外面去,都是有苦衷的啊孩子!咳咳咳,我们好不容易守着你平安长到了十六岁,你要是到外面去遇上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们两个老家伙怎么对得起你父母的重托。” 叶兰亭在床畔坐下,问出她心头一直以来的疑问:“奶奶,我爹娘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奶奶看着叶兰亭,欲言又止。 这时候阿公醒了过来,浑浊的双眼微微移动,见到坐在床畔的叶兰亭,颤着伸出手:“兰亭……” “是我,爷爷,您好点了吗?”叶兰亭连忙上前,握住爷爷的手。 病来如山倒,阿公这次倒下,仿佛整个精气神都被病魔抽走了,虚弱得说话都吃力。 “兰亭啊……爷爷自己就是大夫,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已经时日无多了。你哥已经没了,我们两个老人身边就剩你一个了。你能不能答应爷爷一件事。” 叶兰亭知道爷爷要说什么,但她还是道:“爷爷您说,只要兰亭能做到,兰亭都答应您。” “在你成家前,不要再离开大古村。” 至于等她成家后,那时候可能叶阿公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兰亭心下微微一叹,朝爷爷安抚地笑道:“好,我答应您爷爷。您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我也会陪在您们身边。” 出了屋子,叶兰亭将薛霁安叫到堂屋问话。 “大夫怎么说?” 薛霁安摇头:“阿公的医术比镇上的大夫好,我请了大夫来后,他就说了,他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只是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 叶兰亭盯着屋檐外,心情微沉,半晌没说话。 在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很多病不是光靠吃药就可以康复的,阿公年纪本就大了,他得的估计是晚期扩散的病,治是治不好了。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薛霁安检叶兰亭神色微沉,便换了话题,问:“村长,您这趟去镇上跟何氏商铺谈得怎么样?” “我看只有杨虎娃和三毛两个人跟您回来了,赵叔和大丫是都留在上河郡了吗。” 叶兰亭点点头:“没错。谈得还算顺利吧,香皂秘方卖给何氏商号了,明天开始就把我们的香皂工坊停了吧,再生产下去就是我们违约了。把纺织厂建起来。赵汾和大丫暂时留在何氏那边做事。” 叶兰亭从身上取出那三千两银票:“一共五千两,有了这笔钱,以后村里的一切项目都好运作了。” 薛霁安道:“那李含香哪里,该怎么善后?” 叶兰亭想了想:“何氏既已拿到独家秘方,李家这生意就已经做不下去了,就算我们还能继续供货给李含香跟她姑母,也会被何氏商铺打压得毫无生还能力。与其这样,还不如跟她谈其他的生意。如果她实在不愿意,那我们就按照合同陪她违约金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