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得正好。” 徐思婉:“远么?” “不远。”宁儿摇摇头,“走上一刻就到了。” “好,那明日你带我去瞧瞧。陛下围猎我大抵也无事,正可四处走走。”她道。 宁儿闻言自是欢喜地应下,徐思婉无声地睇了眼唐榆,唐榆心领神会,默然低下眼帘。 翌日天明,皇帝在天不亮时就已起身,一众宗亲、将士亦都起得很早,简单用过早膳就准备出去围猎。 是以晨起时的营中极为热闹,有人准备着弓箭,有人检查着马匹。膳房所在的位置更已飘起炊烟,香气渐渐漫开,虽不及山珍海味那样鲜美,却也足以在清晨引得人们食指大动。 西侧营帐间的一条岔路上,唐榆张望了许久,终于见小林子匆匆而来,离得老远就喝起来:“让你传个膳你干什么去了?让贵嫔娘娘好等。若不是宁儿瞧见你往这边来,我还找不见你。” 小林子擦着额上的冷汗,点头哈腰地辩解:“哥哥别生气,下奴也不知怎的……还没找着膳房的地方。” “笨!”唐榆在他头上一拍,往东侧一指,“膳房在那边呢,你不认路?” “我……”小林子这才惊觉自己走错了方向,神情一僵,更是局促起来。 “快走吧。”唐榆皱眉,不欲再做多言,拎着他就走,“娘娘一会儿还要去北边的山下采桂花,你再慢一点,都可直接等着用采来的桂花做点心了。” 不远处的营帐边,正给高头大马梳着鬃毛的男子手上稍顿了顿,直待他们走远了些,才抬头望了一眼。 “贵嫔娘娘”。 原先的莹贵嫔刚晋了位份,现下的贵嫔,应该只有一人。 卫川深深吸了口秋日里凉薄的空气,思绪敏锐地捕捉到“北边山下”几个字,心跳都不由漏了两拍。 他已很久没见过她了。 但仅仅一瞬,他就按住了这股念头。 适才那两个宦官将话说得太明白,虽则听来只是闲聊,与他半分关系也无,却准确地递出了这样的字眼。 他不知他们的来路,不能这样轻易地就被勾了去。 卫川定住心神,平心静气地继续给马梳好毛,便回到帐中用早膳了。 徐思婉梳妆妥当,就与唐榆和宁儿一道出了门。宁儿没什么心思,听说她要去采花,就领着她往山脚下去。 等到了地方,唐榆将宁儿支得远了些,几度踌躇后,终是启唇:“思婉。” “嗯?”徐思婉正要伸手折一株桂花,听他唤她,偏了偏头。他沉了一下,道:“此地离营帐太近,若被旁人看了去,恐要给你惹麻烦,到时再佯作偶遇又有什么用?我不是第一次来这围场,你若想见他,我给你寻个稳妥的地方。” “不必。”她一哂,“我并不想见他。” 唐榆一愣:“什么?” 她不做解释,衔着笑再度伸手,欲折自己看上的那一支花。无奈那花枝生得高些,她踮起脚刚好只够指尖触及枝干,想折下是不能了。 她便告诉唐榆:“你帮我折一下。” “好。”他抬手将花枝折下,转而交给她,她深吸了一口桂花香,悠悠道:“都一起历过这么多事了,你还当我是那种会为了几分私情不管不顾的人么?” 唐榆被问得一愣,旋即哑音失笑:“是我想岔了。” “放宽心吧。”徐思婉神情轻松,遥望了眼营帐所在的方向,平静地告诉他,“此地视野开阔,隔得很远就能看到人。若他真的来,我自会走的。” 唐榆松了口气,一时却辨不清自己为何松了口气。好似是为着她的平安,又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 几句话的工夫,适才跑开的宁儿已折了许多花枝回来,抱在怀里,拿给徐思婉看。 宁儿年纪虽轻,办事却还是心细的,每一枝花枝都挑得极好,花朵生得均匀,还都有些花苞。 有花苞的花,插瓶时就能多放两天。徐思婉看得一笑,将自己手里那支也交给她,柔声跟她说:“你先将花送回去吧,分几支送去给颖婕妤插瓶,余下的咱们自己留着,等我回去慢慢打理。送回去你便不必过来了,我随处走走,不妨事。” “诺。”宁儿恭敬地一福,就抱着花依言告退。徐思婉目送着她的背影掸了掸手,径自坐到树下,又随意地拍了拍身旁:“坐会儿。” 唐榆颔了颔首,便也坐下去,当中与她隔了约莫半臂之遥。她信手揪起地上的草来把玩,玩了会儿觉得无趣就丢了,转而又扯下一朵生在树根旁的野花。 唐榆一语不发地看着她,眼底情绪难辨。他觉得她这副模样像小孩子,无所事事的时候手里随便扯些什么东西都觉得有趣。也很像情窦初开的少女,等情郎时再无聊也不嫌漫长,只要能等到就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