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尧在房内运气行功,欲趋缓血咒所传来的蚀痛感。 果真如叶纱纱所说,这月痕之痛并非一般。他体魄健勇,尚且能靠多年练就的内功调理生息,缓和不适,可叶纱纱呢?这么多年来,她都一直独自承受这般苦痛,究竟是如何熬过的?想起她纤细的身子和他一样正饱受着骨蚀般的痛楚,全身佈满那深浅不一的伤痕,便深深替她担忧。 不知道大夫开的药方,她是否服下了?有没有起效用? 若是有效,以后都得备着才好。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他应该好好探究她那一身月痕是否有解法,才是一劳永逸之道。 冰冷的冬夜,他却沁出满身大汗,好在他深厚的内力已为他减缓疼痛,虽仍隐隐作痛但不再令他难耐。趁着痛楚减弱,他打算早早就寝度过这一夜,可一上床榻却无法入眠,一闔上眼叶纱纱苍白的面孔便不请自来,睁开眼又想着她是否能安然入睡?翻来覆去,难以安寝。 纵使他相信什锦、绿蓉绝对会将她照顾的妥妥贴贴,她俩处事机灵、应变能力无庸置疑,可他就是无法安心。忍着身上的疼痛,他毅然决然披上了外袍,决定去探视她的情况。 谁知一到她的院落,他安排的护卫居然各个都倒在地上,每个人身上都无明显外伤,气息正常,就像陷入沉睡。 是迷药。朱尧心中立即有了判断。不好的预感垄罩他心头,他刻不容缓地闯入叶纱纱的房内──绿蓉、什锦不意外地躺卧在地,睡得极沉。 「叶纱纱!」朱尧焦急地喊着,嘶哑的嗓音尽是慌张与恐惧。 他掀开床幔──床上空无一人,没有应该要躺在这儿歇息的叶纱纱。他伸手探向软榻,尚有馀温,代表擒走她的人才离开没多久。 该死的!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知道她今日特别虚弱、无法施咒?更何况她初来乍到,在豫国根本也无认识什么人,怎会有人想要掳走她?难道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採花贼看上了她? 可上回陈七採花不成还痛失双目、又成了瘸腿,坊间都知道他是被朱府的巫女整治的。外头甚至都在谣传──这朱府的巫女来歷不明,年纪未可知,姣好的面貌也不见得是真。巫女随便一个咒就能让採花贼双眼失明,更何况是令自己貌美如花、保持年轻样貌呢?据说,这巫女喜爱杀戮,才会答应成为征战巫女──因为在战场上她就能肆无忌惮的杀人。总之,这女人惹不起。有这些传闻「败坏」她的名声,再不长眼的採花贼也会绕道而行,不敢招惹这个艳冠群芳却狠毒的女人。 人言可畏,流言将她塑造成心狠手辣的女人,身怀令人恐惧的巫力,这样的她究竟谁敢贸然对她出手?驀地,他看见地板上有使用过的吹烟管,能无声无息进入戒备森严的朱府,使用迷烟让眾人昏睡,在不惊动任何人下带着一个女人遁逃,可见绝非泛泛之辈。 朱尧一声令下,召集了朱府护卫与僕役,并请大夫替那些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护卫、丫鬟检查看看是否有异样之处。一方面,派人即刻追查叶纱纱的下落。 「他应当还跑不远,找到的人重重有赏。」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下达命令。 他回房换上轻袍,打算循着踪跡去逮人,纵然月痕之痛仍在侵蚀着他,可是他无法待在府里等候消息,光想着叶纱纱在不省人事的状态被人带走,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他一路施展轻功,翻遍了方圆十里却仍没有任何蛛丝马跡。训练有素的朱府护卫也都无功而返。 「将军,您先歇息吧……巫女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管家老李道。 「是呀,将军,巫女大人非寻常女子,恐怕那贼人还得当心自己的安危呢!」亲眼见过叶纱纱施咒时的狠劲,这名说话的丫鬟完全把她当神崇拜。 此一时彼一时,他当然知晓她的能耐,可──眼下她巫力尽失无法施咒,又逢月痕之痛,怎能抵御贼人?他们是不知道她月痕的秘密,才会如此老神在在。 忽然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小五,你怎地抖得这么厉害?太冷了吗?」 朱尧往声音方向看去,名唤小五的僕役不知为何全身抖得像是风中的稻草,是受了风寒不成? 「你受了风寒吗?来人,差大夫来替他诊脉。」朱尧对待下人一向友善,如同他对朱家军一样。 殊不知小五全身颤抖不已,脸上一阵青白,倏地便跪地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朱尧眉头一皱,问道:「你做了什么事要我饶命?」 「是我将巫女大人的秘密,洩漏给紫嫣姑娘的──」 「你说什么?!」朱尧勃然大怒,低吼出声。 不知情的人自然是一脸茫然,巫女大人的秘密?是什么?而又为何跟紫嫣姑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