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还推着他快走。 高空之上,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云织用帽子挡住脸,泪顺着下巴滴在胸口上。 她跟他都是孤独干涸的。 靠彼此热烈的爱生存。 飞机降落的时候,云织连一个目的地都没有,她列出了英国几大知名机构,准备挨家去找。 天色已经暗了,云织站在陌生异国的机场外,她知道,砚北之所以不辞辛苦特意来英国,应该是决心要做mect。 那种……会造成脑损伤,随机性的记忆缺失,只为了能让精神状态稳定下来,可以像一个正常人活下去的电休克疗法。 没人比她更清楚,电击是什么感觉。 云织叫车,跟司机报上其中一个机构的名字,哪怕快一分钟,就多一点找到他的希望。 从飞机上开始,秦砚北的微信就再也没有回过,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已经开始了。 云织心口疼得缺氧,靠在车窗上用力呼吸,手机这时候突然震动一下,她惊惶低头,看到问答平台有了几条新回答。 她立即点进去看,其中一张图片扎在视野里。 类似的房间,类似的油画,连床摆放的位置都如出一辙,但具体地点是一长串陌生英文,根本不在她已经找到的那几家范围里。 “这是英国不对外的精神问题研究机构,得有渠道才进的来,基本全是重症,来了就知道,有些病再先进的医疗手段也没办法,天天有人自杀。” - 方简身上的冷汗一层一层在往外冒,冷气充足也无济于事,他紧盯着身穿白色病号服,沉默坐在窗边的秦砚北。 mect的预治疗在下午已经结束了,历时并不长,前后加在一起不到半个小时,但人是全麻的,无意识地推进去,电流通过大脑,束缚人的意志。 秦砚北醒来二十分钟了,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这么沉默的走到窗边坐下,定定看着外面。 方简某一刻有种感觉,他是在看南山院窗外的那个玻璃温室,在看云织给他种的那棵树。 做过电休克的病人,记忆残缺是必然反应,但秦砚北可逆,他就算暂时不清醒,24小时内也会恢复过来。 这混乱的24小时,就是秦砚北的危险期。 他不像别人那样做完了就空白,很听话,他现在每个细微动作,方简都觉得心惊肉跳。 “砚北,你跟我说两句话。” 秦砚北慢慢回过头,眼瞳漆黑,没有一丝光,声音哑到吐字吃力:“织织在哪。” 方简听到他问云织,长出一口气,以为没大事了,于是哄着说:“她还在国内等你。” 秦砚北说:“她逃了,她不要我。” 方简一愣,腾的站起来。 秦砚北意识混乱,他的生命停在云织从他身边逃离的那一刻,她没有接纳过他,没有跟他在随良形影不离,没有恋爱接吻,他只记得自己被彻底抛下。 “她怨恨我,可我想去找她,”秦砚北垂着眼,盯着自己手腕内侧和小臂上的伤痕,“我活着,对她就是威胁,我放不了手。” 方简头皮炸开。 秦砚北骨节清晰的手握住窗户把手,寻常地拨掉锁扣,打开,漫不经心似的往下看,眼底却血色斑驳,眉拧着,水迹在半掩的睫毛间无声渗出,过份英俊冰冷的五官被湿痕切割。 方简面如白纸,他知道有极少数的病人会在这种治疗以后突然病情加重,但没想到会发生在秦砚北身上。 他不知道秦砚北跟云织的感情过程,一旦说错就会激化。 秦砚北看似落拓疏懒地靠在已经打开的窗口边,方简扑上来拽他,但秦砚北的力量绝对不是他能抗衡,他厉声叫着外面的医护拿束缚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