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红灯笼,而在大门边上靠墙的位置又搭了一个一米多高十来米长的大台子,且台上还立着一块两米多高的大红榜。 周青林看到,那红榜上头写着“庚子年风棠书院生员榜”几个大字,而在这排字的下面则贴了一张空白的大红纸。 周青林心想,看这架势,风棠书院这是等着明天衙役过来报喜,然后再把中榜之人的名字填写到喜榜上的意思吧,原来古代书院也喜欢在自家校门口张贴光荣榜啊。 没想到这风棠书院的山长还挺会制造关注度的。 他可以肯定,明天这里绝对围满了府城里爱看热闹的人。 话说,谁不喜欢这种又励志又振奋人心的场面啊,他自己也喜欢呢。 看着对面的喜庆场面,再转头看看自家书院,好嘛,这大门还关着呢,虽门口也挂了两盏红灯笼,可跟对门一比,简直没法看啊。 再看灯笼上皱巴巴的糊纸技术,周青林心想,这应该又是老徐头的手艺吧。 他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里头的应门声,门先开了一条小缝,再渐渐拉开,接着老徐头耷拉着的脸就露了出来。 等看到是周青林后,对方才勉强朝他笑了笑,可等周青林走进来后,就听身后“啪”的一声,老头子把院门又给关上了。 哎呦,这是咋啦?见老徐头满脸的委屈样,周青林心道,难不成和对面门房吵架吵输了? 周青林哪里知道,老头子这几天都在生着闷气呢。 对面书院前两天就开始忙着搭台子挂红灯笼了,老徐头见了,心道,自家的书院可不能被他们给比下去了,于是就赶忙去找了山长,也想让书院弄一个这样的喜庆排场来着,哪知山长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管自己怎么说,就是死活不同意。 老徐头无法,想到平时这些事都是韩斋长管着的,于是他又急匆匆跑去问韩斋长,结果对方也和山长一样,说啥都不同意来着。 这下老徐头一点辙都没有了,只得连夜用红纸再糊了一只大灯笼,和原来那只一起挂到了书院大门外。 可自己这两个灯笼哪能和人家一围墙的灯笼相提并论啊,这不这两天只要自己一出院门,对面那门房就摆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气得他干脆窝在门房里懒得出去了。 心有不甘的老徐头哪里知道此时陈山长心中的苦闷啊,自从书院被造谣中伤后,他就想着一雪前耻来着,所以在招不到生源的情况下,还特地让韩斋长去各县招了学子过来,且怕人家不愿来,书院不但给免了食宿与束脩,另外还给每人许诺,只要成绩优异,书院会另有奖励来着,要是能考中秀才,那更是奖上加奖了。 本想着这么一激励,这次院试他们书院肯定会有戏的,再说自家书院不还有一个杀手锏府试案首在吗,所以在院试之前陈山长和韩斋长两人心里还是抱着很大希望的,都想着,不管怎样,他们书院一个秀才总能考中吧。 可是自从院试结束之后,他俩就突然觉得情况似乎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乐观了,因为他们发现别的学子院试结束后不是出去爬山就是结伴去玩水的,只有他们书院,听饭堂老卢说,这些学子每日都在忙着抄书挣银子呢,而且有几人甚至为了多抄几本,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 陈山长还偷偷去饭堂看了看,结果就看到那一个个不修边幅的样子,这让自己和韩斋长对这帮人一丝会考中的期望都没有了。 两人都在想,当初说好了考中秀才的话,书院是会给发奖励银子的,可现在大家却都在拼命地抄书,这怕是知道自己上榜无望,所以都急着抄书好挣回家的路费吧。 不过幸好他俩对这些学子的期望也不是很高,他们主要的希望还是在府试案首周青林身上,只要这人没有准备回家路费就行。 哪知怕什么来什么,前日韩斋长告诉陈山长,这几天他已经好几次看到周青林在对面的书云斋出入了,怕自己搞错,韩斋长还特地去书肆打听,结果那书店掌柜也说人家是帮着书店抄书的。 打死韩斋长都不知道,那沈掌柜一直就怕被人知道他家书店画册的来路呢,所以哪有什么实话告诉他啊。 听了韩斋长的话后,陈山长的心瓦凉瓦凉的,看来唯一的希望也泡汤了。想到那四处发酵的风水流言和年前转学而走的几百名书生,陈山长叹气,难道见知书院真的就要结束在自己手上了? 再看到门房老徐头一趟趟的过来,说也想搭个台子和对门比拼来着,陈山长哪里还能同意啊,心道,要是书院排场摆出去后,到时一个都没考中,不是徒惹人笑话吗。 唉!真是愁人啊! 前头山长愁得抓耳挠腮,而窝在后头宿舍抄书抄得昏天暗地的一帮人自是不知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