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张头被冻的发红的鼻子,知道他这是在等车马行的伙计后,周青林就和他说道:“天寒地冻的,这门口又吃风,张伯还是先回院子里等着吧,晓金村里无人有马车,若待会儿你听到有马车铃响,那必是他们无疑了,到时你再迎出去也不迟。” 说罢,周青林也没再停留,迈着步子就往院内去了。 老张头感激地道了谢,寻思着二爷说的在理,便转身回到院子里,而后寻了个背风的地方候着了。 这几天这家里发生的事老张头都看在眼里,原以为这府里的二爷就是个软柿子,昨日他听三爷和老太太抱怨二爷上门抢锅的事,又觉得二爷至多是个莽夫而已。 哪知今日重新见过之后,老张头才发现是自己眼拙了,刚刚二爷那泰然自若,气定神闲的样子,别说大爷,只怕是府中的大少爷也难及上半分吧。 所以,往后这家里,谁浮谁沉还真不好说呢。 看着周青林从容不迫的背影,老张头觉得,把这样的儿子给分了出去,老太太日后指定得后悔。 不过,他一个做下人的,府里头的事哪里轮得到他来操这个心啊,他还是办好自己的差事要紧。 这样想着,老张头便搓了搓冻得冰冷的双颊,随后竖着耳朵,凝神静气地留意起院外头的声音来。 堂屋里,王氏正在清点物品,这次要带走的东西可不少,大大小小的箱笼几乎堆满了整间屋子。 周青林看了看堂上空空如也的长条桌案,原先这上面摆着的两个青瓷梅瓶不见了,且老太太好像把插在花瓶里的那根鸡毛掸子也打包了,周青林不得不感叹一句,这老太太可真会过日子啊。 “爹,娘,” 对着原身的爹娘,周青林叫的毫不犹豫,从昨日开始他就完全融入原主的一切了,好的坏的,他接收的毫无压力。 王氏抬头见是周青林过来,竟有些诧异,她以为经过昨日抢锅的事,老二今天定是没脸再过来了,没想到他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原先老二也就是性子独、脾气躁一些,现在看来居然还是个没脸没皮的。 怕是知道他们今儿个要走,这是赶着过来要银子的吧。 想到这里,王氏的脸色难看起来,她没有搭理周青林,转身继续忙手头的事了。 王氏心想,今天不管老二怎么求怎么闹,自己都不会再掏一文钱给他的,对于这个儿子她早已失望透顶,日后是好是歹都随他自己的造化吧。 看到王氏的脸拉的老长,周青林也没在意,心道自己今天过来又不是为了母子情深的。 有些人你不管怎么做,他都不会满意的,因为让他不满意的就是你这个人,所以何必呢。 转身来到桌边,诧异凳子还在,周青林用脚勾了一张过来,而后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以王氏的抠门劲,待会儿这些桌椅板凳定也是要装车拉到京城去的。 八仙桌底下摆放了一只炭盆,周青林见状忙脱了鞋,把脚搁了上去,天知道他这脚上穿的还是单布鞋啊,虽然鞋底纳的厚厚的,可一路走过来,他的脚趾头已经冻的快不是自己的了。 周富贵坐在一旁,手里正拿着个精致的小茶壶仔细端详,见到周青林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心道,这老二,如今怕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原本听说他病了,昨日他还想唤了老大去村西头瞧瞧的,可王氏没让,她说老二定是装病来着,怕是想让爹娘给他送银子过去呢,让自己不要被骗了。 当时周富贵听了,还觉得王氏狠心,二儿再不成器可也是他们的亲儿子啊。可现在看来王氏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人哪里像有病的样子,再说有病的人哪会做出上门抢锅的事情,听老三说,昨日那老二的气势可足着呢。 看来是自己心软多虑了,没想到这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老二,居然也会跟他们耍心眼了。 想到这里,周富贵昨日原本压下的火气又上来了,只见他“啪”的放下手中的茶壶,怒斥道:“如今你倒是越来越有出息,竟连土匪强盗都当起来了!” 周青林被着老头子这冷不丁的发作吓了一跳,炭盆都差点给踢翻了。话说,他今天可没有一丁点想要闹事的想法,自己不是原主,心中可没有这么多怨气,这辈子他要做的就是把妻子女儿照顾好就可以了。 至于原主的爹娘兄弟,只要他们不来惹自己就行。 可惜自己不犯人,人家偏偏要来犯他啊。 既然这样,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