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专属的玉牌也静静地放置于枕边。时月影拿在掌心细细端详,这玉牌可证他皇族身份, 任何皇家驿站、任何地方官员见之皆会行方便, 可令他在民间也如鱼得水。 他怎么可能不带走呢? 时月影取过他留下的信, 与他桌案上练的字仔细比对。 事有蹊跷。 时月影直接去了皇贵妃寝宫。 “都出去, 本宫有话要同皇贵妃说。” 尹蕊儿正梳妆,见时月影强势闯入, “皇后有何吩咐?” “你将太子藏在了何处?”时月影揪了她的手臂, 将尹蕊儿拦在梳妆镜前。 “臣妾藏太子做什么?臣妾只听说太子任性离开行宫游玩去了。皇后娘娘不要污蔑臣妾。” 时月影单刀直入,“尹蕊儿, 很多事情我不说,但也并不代表我不不知道。是你毒死了郭茹的那匹马。” 尹蕊儿侧开身要走, “臣妾不知道皇后在说什么!空口白牙地污蔑臣妾!” 时月影将她揪回来, “本宫有证据。” “你没有!”尹蕊儿被激怒了,“他们出走行宫,与我并无一丝一毫的关系!若皇后再如此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我就去陛下面前分辨。” “好, 你这就跟着我去陛下面前, 我有证据。”时月影语气笃定。 尹蕊儿眸光晃动,眼前的女人与印象之中那个柔柔弱弱, 只会任人欺凌的皇后大相径庭。不, 早在皇帝诈死时, 她就见识过时月影单枪匹马对抗宗室的能力。 “皇后诈臣妾?臣妾清清白白, 请皇后先拿出证据。若是没有,请皇后离开。”尹蕊儿甩开时月影的手,侧身越过她往内室走去。 时月影抛出手中第一个筹码,“你买通过两位御前侍卫。” 尹蕊儿僵在了原地,缓缓回眸看过来。 眸光骇然,神色惊恐。 “陛下重伤那日,你假传圣旨,命两位御前侍卫送鸠酒意图毒死我。后来我去查过,那两个侍卫次日便借口保护皇帝不力而自请去了刑部任职,我手上有他们二人的供词。” 尹蕊儿的神色愈加凝重。 时月影知道自己赌对了,“尹蕊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一句话,顷刻之间点起了燎原烈火。 尹蕊儿气息凝噎,看向时月影的眼神升腾起极度的厌恶与憎恨。 “时月影,我一直都恨你,我来行宫是为了看你苟延残喘地死掉!当初是我派人杀你又如何?!凭什么你当皇后?!凭什么罪臣之子,也能逼得我父亲自缢。你们时家人早该死绝了!” 尹蕊儿怒吼着冲上来。 时月影被她推倒,后腰摔在梳妆镜前,疼得钻心。 “是你的兄长杀了我父亲!你就对我一点儿悔过之心都没有么?时月影!今时今日,你怎么敢站在我面前,这样对我说话!”尹蕊儿咬牙切齿。 “我的兄长没有杀你父亲。” “就是你们时家!哄骗尹铃儿倒戈,尹铃儿那个白眼狼六亲不认、忘恩负义!” 时月影头脑亲清晰,她才不会被尹蕊儿三言两语带偏。忍着腰后的疼痛,她觉得有必要让尹蕊儿清醒一点了,“你的父亲他好大喜功,贪财爱色。掌管整个内务府,绝对不会因为贪墨这个未坐实的罪名而自缢,他是皇帝的舅舅,身份尊贵,即使罪名坐实,皇帝也绝对不会取他性命,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时月影,你在胡说!我父亲就是被你兄长逼死的!” “若你要继续自欺欺人,我也没有法子。但是我今日来是告诉你,皇贵妃,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我要见到太子安然无恙地回到行宫。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将你所做之事回禀皇上。你正好去幽州行宫与吉嫔为伴。” “皇后你、”尹蕊儿情绪激动,眼神恨不得将时月影千刀万剐。 “记住,太阳落山之前。”抛出最后的筹码,时月影越过尹蕊儿离开寝宫。 时月影度过了难熬的三个时辰,直到日暮时分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她的计策失败了,尹蕊儿根本就有恃无恐,自己确实也没任何她谋害太子的证据。 宫人们鱼贯而入传膳进花厅,元景行外出公务回来。 “朕看这天要降雪了。”他褪下外袍递给宫人,去了内室更衣。 今日吃羊肉炉子,花厅里暖融融的。 时月影失魂落魄地坐在膳桌边,想起一年前贤妃谢灵玉产子血崩而亡,她也是这般无能为力。 “还没有太子的下落么?”她问元景行。 “没有、不必管他。”元景行进了花厅坐下,夹了块羊肉吃起来。“没有北疆的羊肉滋味好,不如等天气暖和了,朕带你去北疆草原上游玩如何?” 时月影喝了口去膻的羊汤,随意敷衍了一句。 “你怎么跟朕用膳心不在焉的?”元景行打量她一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