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了啊?”虽然嘴上这么问, 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个大概,心虚得很。 “你过来。”元景行语气很淡, 朝她招手。平静得令人惧怕,看向她的眸光之中隐隐含着失望。 不害怕是假的。她自知错上加错, 彻底惹怒了他。 时月影再也不敢违抗皇帝的意思, 一步一步踩着地毯走到元景行身边。 他将信纸递到她眼前,“方才萧伯霆向朕禀告,他说皇后伪造了朕的信件私自联系暗卫,意图助你兄长逃脱追捕。你说朕该不该信他的话?” 到了这种时候, 他还是想亲自同她确认, 有没有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 时月影不敢去接信纸,纤细指节缠绕着, 纠结着, 低垂的眼眸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她默认了。 捏着裙侧屈膝跪到他足边, “臣妾有罪, 求陛下责罚。”声音细弱,模样可怜。 时月影不明白萧伯霆是如何拆穿她的?明明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的,字迹、印章都没有问题。 “朕从不亲自联系派出去的暗卫。”元景行看出她的心思,一语道破。他隐忍着怒意,语气之中更多的是失望与疲惫。 时月影抿了抿唇不敢再言语。 元景行凝视着她,她乖巧跪在他足边,认错认得一如既往的快。每一次都是如此,每一次她做错了事情,都是如此!!在他的心上千刀万剐,然后风轻云淡地认错!!他总是对她心软,轻易放过她,然后她屡教不改,下一次还会再犯!! 她对他一点都不好,她才是那个手里握着银刀的人,动动手指便能叫他遍体鳞伤!! 皇帝眸光惨淡,收拢掌心,伪造的信纸,或者该说是她的罪证,在顷刻间四分五裂,“时月影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只差一点,朕就原谅你了。”字字句句,剜在他自己心上。 他挣扎了这几日,为的就是原谅她。甚至不惜在臣下面前痛失颜面,不惜变成他们眼中为美色所迷的昏君!! 可是方才那一瞬,他在萧伯霆这样一个暗卫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真的是,太讽刺了!她欺人太甚了!!! 元景行怒意盎然地起身走开,身负重伤的人很难再连续熬夜,他去了内室休息。一整晚直到熄灯,都未再同她说过一句话。 ***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之间再也不言语,应该说是皇帝变得很沉默,除了必要的命令,不同宫人们说话了,也很少外出,除非有要事商议,像是在独自生着闷气,或者说像是独自伤心。 伪造皇帝的信件是板上钉钉死罪,但是他仿佛只将这件事情限定为两人之间纠葛,并未张扬开来。 习惯了元景行从前在她面前喋喋不休的训斥,时月影觉得殿里有点儿冷清。 他既没有罚她,也没有允许她离开灵兮殿。 每次她想跨出灵兮殿大门,都会被侍卫强势地阻拦下来,所以应该是他特别吩咐过了,不许皇后离开寝宫半步。 大多时候她就坐在窗边的木塌上看着窗外景色发呆,时月影也不求他宽恕,不同他说话,不给他研墨。 事实证明,皇帝自己也能动手研墨。 他像是将她与他一起禁足在此。 不理睬皇帝的第三日,元景行去了军机处议事。时月影百无聊赖,随处翻看时,惊喜地在龙塌下寻到一本从前落在这儿的话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