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吸入峰浓厚的烟之后,下场也和哲皓差不多惨。 这一呛,呛出了我的眼泪,事实上呛得很无聊,眼泪也跟着这无聊的现象一起流下来。 有点捨不得,也有点心疼的感受,就在我的两指间缓缓地随着屡屡燃烧,这一炷香的时间,乍然地就过去了。 会和睿哲要这一炷香的理由,除了想要体验看看峰的滋味以外,也想体会看看哲皓被撕裂般的心。 呛得很无聊,无聊地流着眼泪,然后一直流、一直流……好像长江一样地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我脸上。 「我们,分手了。」这是哲皓的答案,接在〝还不是时候〞这个回答之后的答案。 我和睿哲分别给了哲皓一个大大的拥抱,希望可以藉此为他分担一点心被撕裂的痛楚。 但我更痛,心被罪恶感给薰陶得黑乌抹漆,就像烟灰一样。 突然想起那天傍晚在公司外头,投射给我那彷彿要表达〝子龙救救我〞眼神的盈君,然后我的眼泪就崩得更厉害了。 「白痴喔你,又不是你失恋,干嘛哭成这样啊?」哲皓笑了笑,手掌一派粗鲁地在我脸上抹来抹去。 『干嘛啦!』我撇开哲皓那隻掺了眼泪和鼻涕的手,因为他把我的脸给抹得一塌糊涂。 「帮你拭泪啊,连续剧不都这么演吗?」 戏如人生,人生却比戏演得还要真实、还要残酷。 这天晚上,四人行里退出了一个女孩,她叫做陈盈君。 后来哲皓载盈君回家以后,就再也没有载过她了,而那台黑色机车的后座从此便成了一个空荡荡的位子,没有男性,也没有女性在那晚之后乘坐过。 夜深得很,我和家伶在85度c混到很晚才回家,我并没有把戴总和盈君之间的丑闻告诉她,而只让她晓得哲皓与盈君分手的消息。 「想不到子龙这么重感情,很让人刮目相看哦!」 家伶笑着喝起红茶来,在85度c的露天座上总是可以感受到外头吹来的,属于夏夜独有的凉风。 『或许吧。』 双手捧着冰奶茶时,我的表情大概呆滞得很蠢吧。 「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啦!」 『不用客气,下一次的逢甲夜市也义不容辞!』 「哈哈,你说的喔!」 『君子无戏言,一言既出,駟马难追。』 「哈哈,到底是哪招!」 『爱的……』 在意识到差点把真心话讲出来,而做出紧急煞车的时刻,说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家伶两眼无辜地看着我,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回答一样。 『时间不早了,要回家了吗?』硬把〝爱的大绝招〞吞回肚子里,然后勉强地挤出了这句临兵应急之策。 「嗯,好啊。」 在因为安然度过危机而松了口气时,也因为没有把真心话讲出来而感到有点悵然若失,真是矛盾到了极致。 一路上骑着机车时,我们没有讲任何一句话,她只是轻轻捉住我的衣服,而我则是专心地控制油门和注意路况。 但其实深夜里的道路,顺畅到会让人想要全开油门,在马路上当个追风男儿,但我没有,而是保持着家伶能够轻轻地捉住我的最低马力,同时也是属于我们之间最安全的距离。 我的油门转得特别少,故意让车子的时速落在只有40至50左右,看到红绿灯时还会把速度放慢,试着看能不能堵到它由绿灯转成黄灯,然后变成红灯,让自己与家伶在同一辆机车上面的时间可以长一点、长一点…… 突然发现,爱情看起来就好像红绿灯一样,红灯停、绿灯行。黄灯有人加速,也有人止步,只是有些人好像为了爱情,红绿灯也可以无视地直直往前衝,但真正有勇气闯红灯与闯黄灯的又有几个人呢? 我还没有闯红灯的勇气,于是在黄灯时就选择停下。 顿时发现到,原来停下脚步与闯黄灯或红灯一点关係也没有,因为重点不在停止迈出的脚步,而是在于与你肩并肩一起等待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因为是她,所以就算停下脚步,停止当个追风男儿,停止追逐自己的自由也在所不惜。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么阻隔了哲皓和盈君的,会不会就是一个在红灯的彼端,一个在红灯的这端,中间相隔了汽机车呼啸地来往的大马路口呢? 等到绿灯了,就又会有闯红灯的人出现,阻止甚至撞死了要过马路的用路人。 或许这个闯红灯的人,就是戴总。只是哲皓并不知道。 「绿灯了哦,子龙不走吗?」看了一下,原来已经绿灯了。 『嗯,走吧。』 嗯,走吧,和我一起。 或者── 待续…… 或者,我和你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