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平时也极平和。 但是眼底总是藏着疏离,她爸妈都叫她讨好他,但是她爸应秋明一个大男人都不太敢找他说话。 应煦却不然,他就像只感觉迟钝的小动物,看到那个男人招手就被轻易逗引过去。 ——别去! 应盈难得犯了替人紧张的毛病,想把他拉回来,却见迟晏突然倾身,拉开床头的抽屉,取出一盒健胃消食片。 就,很震惊。 “迟先生?” 应煦也很惊讶,但是另外一个原因:“昨天抽屉里还没有这个!” “嗯,给某人准备的。”迟晏抽出一板药片,对照说明看了几眼,掰下两颗递给某人,“吃吧。吃完会好受很多。” 昨天在人家这里蹭吃蹭喝,最后碎碎念说自己吃撑了的某人脸红了。 两颗消食片一下肚,应煦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他在床头坐下,被迟晏问起:“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这么喜欢?” 很寻常的问话,由迟晏来说,变得不同寻常。 应盈追逐了他两年,见过他温和待人的模样,也曾被他冷淡对待。他像是天边的孤云,看似平和,其实高高在上,不容接近。这样的人,竟也有闲聊美食的时候。不得不说,实在让应盈大跌眼镜。 应煦倒是应答自如,高高兴兴分享着他的生活琐碎。 两个画风完全不同的人,竟意外的和谐。 李政清眼观鼻鼻观心,候在一旁,今天他多了个伴儿——应家小姐也跟他一个处境。那两位就是这样,他都习惯了,他们不是故意要忽略旁人,只是聊到一块儿以后,眼里就没了旁人。他俩现在就是局外人,是看客,是吃瓜群众。 只不过,他吃瓜,他拿工资。 应小姐却要被虐心。 啧,实惨。 坐在病床上的应煦越说越嗨,眉飞色舞,一直说到中午喝的雪梨汤,终于想起了他的好堂姐:“对了,堂姐还给你带了雪梨汤,很甜的……” 不,说到这里,他又觉得雪梨汤不甜了。 应煦猛地刹住,这句话却提醒了应盈,她笑起来:“是呢,今天厨房炖的雪梨汤十分好喝,春天正是万物生发,天气变化无端的时候,迟先生也喝一碗,润润嗓子吧。” 迟晏看着应煦像个被针扎破的气球,一点一点瘪了下去。 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这么说,我倒真该尝一尝。” 应煦瘪得没气了,一滴也没了。 “小煦?” “呃……” “小煦。” 烦死了。 “能帮我把雪梨汤端来么?” 既然想喝自己端啊! 应煦像被毛线团子勾住爪子的猫,胡须抖动间都是无能狂怒,他忍了忍,忍住自己莫名其妙的坏脾气,依旧没动。 不能逗了,小朋友不经逗,再逗要生气了。 迟晏把声音放软:“我的好小煦,我很想尝尝你觉得好喝的汤呢。” 明明是应盈带来的汤,但是他的话里只有他。 应煦一秒从阴天变成晴天,他觉得自己可坏了,还跟堂姐较上劲了,但他又实在是高兴。高兴的情绪像春天的花花草草,风一吹,雨一浇就蹭蹭地往上长,他止也止不住,压也压不下,只能放任它们遍布四野,在他心上狂欢。 “帮帮忙,嗯?” 一个鼻音,哼得应煦丢盔弃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