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静悄悄的,竟连音乐也无,紧张的气氛便在无声中发酵。 好在漫长的车程顺利抵达终点,张旻松了口气:“魏总,景江华庭到了。”他「啪」地一声解开安全带,伸手碰触车门的时候,被魏连霄沉声喝止。 “等等。” 魏连霄坐在车后排,车里没开灯,张旻循声看去,只能在黑暗中看到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魏连霄两只手搭在腿上,交叠的手指间流溢着灯光,往上能看到他西服挺括的线条,那是一个极不放松的坐姿。他的脸藏在暗处看不分明,但是那紧绷的下颌,不见一丝笑意的唇角都透露着他的不快。 他刚刚把手机锁屏。 微信里没有应煦的新消息。 “张旻,我吩咐你的事情你都照做了么?” 这兴师问罪的语气让张旻一个激灵,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汇报:“魏总,您明天的饭局已经安排妥当,给余先生定做的西服还在制作中,听设计师的意思……” “我没问你这些。”魏连霄不耐地打断他,“应煦的亲戚有动作了么?” 张旻愣了愣,被魏连霄警告的眼神锁住,才回过神来:“我照您的吩咐联系了应先生的几个债主,他的表亲这次悉数拒绝了,只有他二伯母满口答应,后来听她回话说是闹到应先生打工的奶茶店里去了,闹得很难看,让他大丢脸面。” 张旻据「实」相告,他怎么想象得到,应二伯母会为了顺利拿到酬劳隐瞒事实? 魏连霄听了这话也没露出满意的神色,反而皱起了眉:“付她三万块钱。” “是。” 沉默片刻,又听魏连霄说道:“人到中年还学不会与人为善,这可不好。张旻,安排人去偶遇那个女人,让她吃点教训。” “是。” 不是,花钱请应二伯母给应先生难堪,然后又花钱请人给应二伯母难堪,这图什么? 张旻不懂,但他知道,魏总的心思不需要他去猜测,他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拿好应得的薪水就够了。一个打工人管那么多干嘛?他辛苦一年挣的那点钱还不够买景江华庭一平米呢,有这个时间吃老板的瓜,不如早点回家睡觉,养精蓄锐,明天继续给老板鞍前马后。 车子交给张旻开走,魏连霄上了楼。 指纹锁打开的时候,余逸的声音随之响起:“魏连霄,你回来了。” 他似乎有了变化,会像这样等待他,迎接他。 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他还是叫他「魏连霄」,用他清清冷冷的嗓音,好像他是无足轻重的人,和张旻,和陈杰没什么区别,甚至不如他的老师,他的师兄,他对他们的称呼里至少贴了一个身份的标签。 但他不动神色:“小逸,你怎么来了,等我很久了?” 他们没住一起。 余逸说他还没做好准备。 但是魏连霄给他录入了指纹。 他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想来,他都会对他表示欢迎。 余逸站在门边看着魏连霄脱鞋,他站得笔直,像一株怒放的雪莲,始终没有替男朋友拿一下拖鞋的意思。他向来是这样,完全不解人意,不擅长讨好。魏连霄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气,弯腰换鞋,听余逸说话:“我等了你三个小时三十二分钟。” 他像是在陈述事实,又像是在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