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那小蚂蚱:“我开着一家花满蹊的花店,正好缺些手雕的玩意儿招揽顾客。非但还想与您讲价,叫您便宜多与我买些呢。” 她说得飞快飘石要阻拦来不及阻拦,他与激流两个张大了嘴。 要知道按照以往的经验,麻老头定然会破口大骂,甚至还会啐人! 如今只能期望他看在少爷的面上能少骂少奶奶几句。 飘石一脸乞求盯着萧照,一副“少爷我已经尽力了是少奶奶自己作死”的表情。 绿儿则一脸警惕盯着麻老头,预备他一旦张口骂人就赶紧将自己娘子架走。 谁知麻老头非但不生气,反而笑起来:“你想买我的蚂蚱?” 莺莺点点头,将蚂蚱放在园中花上:“您瞧,这几可乱真,若放在我家花店花束上,岂不是客似云来?” 麻老头居然高兴起来,精神矍铄点头:“好!” 激流和飘石两个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绿儿则高高兴兴笑起来,白了那两个活宝一样:瞧吧,我家娘子不错吧! 莺莺与麻老头坐在一起絮絮叨叨,很快便商量出了前期要刻什么出来,还商议了刻多少个,何时交工这等细节。 麻老头说完后居然比平时都要高兴,原本浑浊的眼睛此时散发出光泽,原本耷拉着的眉毛也扬起,一脸的神采奕奕。 他一叠声跟萧照说:“恩公有福气!娶了个好媳妇!” 萧照在旁听着,既为麻老头高兴,又有些说不出的自豪。是啊,莺莺如今是他的媳妇。 到了吃饭的点,麻老头与往常一样坚决不留下吃饭,萧照知道这是老人自尊心作祟,便也不强留。 谁知莺莺从后厨拎出个篮子来:“您篮子里的黄杏我腾空了,这篮子您收着。” 这本来是麻老头自己的篮子,他便也敬谢不敏。 莺莺笑眯眯将篮子递过去。 麻老头接过就觉一重,他忙摆手:“我可不能拿您家的东西!” 莺莺又将篮子推回去:“篮子里是我刚才亲手做的两只烧鸡,还有二十个馒头,如今天还不算热,您吊在井里能吃大半年呢!篮子里还有一吊钱。” 麻老头坚决不收。 莺莺板起脸:“您若是这样那黄杏我也不要了!” 她两手叉腰气冲冲:“您刚说了要与我供货呢,以后咱们少不了往来!您若是因着一点吃食就与我生分那今后的金钱往来还怎么算!咱们在商言商!” “那钱也不是白给您的!是预付给您买材料的!” 柳眉倒竖板起脸来有几份凶,飘石和激流两个几乎要捂眼睛了。这可是麻老头!三娘子惹谁不好偏偏惹他!且等着挨骂吧! 可麻老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接过篮子:“好!那我回去就好好干活!” 莺莺这才换上笑容,高高兴兴送他到门口:“您可别滥竽充数坑我!我会检查的,没有今天这蚂蚱好看我便不收货!” 好家伙,真是无商不奸! 飘石和激流两个感慨,偏偏麻老头笑得越发灿烂。 直到他走了飘石和激流两人还一脸懵: 飘石忍不住问:“真奇了怪了,我们给他钱他不要,别人跟他讲价他还高高兴兴?” “对啊!真是个怪人!”激流感慨,“他这么多年也就对少爷态度还好些,可没想到待少夫人就如自家亲人一般!”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萧照摇摇头,“我们是施舍者,在他心里我们居高临下,而三娘子是与他做生意的人,两人自然是平等的。” 飘石和激流没想到麻老头能这么快就来敲门。 等第二次再见这老头时,他满脸喜气洋洋,眉目间也没有先前的愁苦,看着换了个人一样,要不是衣服还是那身破烂飘石差点没认出来。 麻老头兴冲冲从背上卸下个包袱,随后从包袱里拿出软草包裹着的一件件小玩意儿:“这些可以吗?” 莺莺凑过去打量: 青绿色岫玉所雕刻的螳螂、浅蓝色海蓝宝雕刻的蓝蜻蜓、白色闪着幽光的月光山雕刻的小鹿、黄色玛瑙雕刻的小蜜蜂。 都不是什么名贵的材质,可因着麻老头的巧手加工,那些物件便多了些灵气。 以萧照见惯好东西的目光瞧过去也觉得好看精致。 莺莺点头:“没想到一件残次品都没有,我都收下了,这价钱您要怎么收?” 麻老头摆摆手:“就拿二两银子给我便是。” 飘石悄悄给莺莺使眼色,他的意思是示意莺莺讲价高些,这位麻老头身世凄惨,丧妻丧子,如今孤零零一人生活,自然是要趁机能多给他些银两。 谁知自家少夫人居然大咧咧道:“怎么这么贵?一两银子便够了!我还给了你一两买材料呢!” 飘石痛苦闭上眼。 少夫人,我知道您是位精明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