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想将这银子不生不响抹过去,谁知三娘子今日竟然发难了。于是从怀里掏出个塞满银子的荷包悄悄塞过去:“三娘子可满意?” 莺莺没接,她笑:“谁稀罕你这三瓜两枣,合着给我了三瓜两枣就指望堵上我的嘴呢?” 三夫人气坏了,可如今侯府的人和女眷亲戚们都瞧着,众目睽睽,她实在不想生事,便只能赔笑:“那我便将你的嫁妆赔给你便是。” 恰在这时,三老爷走进了内院,他有些发急:“怎的还不走?外面唢呐都响了两遍了。” 听说要误了吉时,三夫人便灰溜溜对迎亲队伍说:“是弄错了,赶紧换回来。” 诸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适才的确弄错了。 三夫人擦擦汗,谁知苏莺莺还不走。 她笑:“除了那些粗笨的家具器皿,还有些别的问题:我们二房的奁田每年每亩地出租谷物六十石,你给我的陪嫁却只有每亩地三十石,怎的不对?” 三老爷和三夫人瞠目结舌。 这却是大头。 苏家每房都有一定量的田产,苏莺莺出嫁时这些奁产也写在了嫁妆单子上,按道理做不了什么手脚。 可三房点子多,他们将原本上好的水田换成贫瘠地方的旱田沙田,如此一来瞒天过海。 没想到苏莺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嫁妆单子的不对劲。 三老爷这时候只能装不懂:“三娘子这话我听不懂……” 莺莺冷笑,毫不客气指着他鼻子质问:“你对得起谁?我爹是你二哥,你们偷了我的婚事,又一声不吭将我的嫁妆换了,莫非真不信鬼神,也不怕我爹半夜来敲门?” 她骂得痛快淋漓,毫不留情。 三老爷和三夫人两人都没想到苏莺莺居然这般果敢,竟敢在自己的婚宴上毫不留情骂人吗,一个连个都懵在了那里。 谁知此时大老爷也走了进来:“为何还不走?” 他见三弟进内院去催还不出来,自己也跟着过来瞧瞧究竟。 苏莺莺拿着喜帕就迎了上去:“大伯父!” 她满脸委屈泫然若泣:“三房两人将萧家的聘礼挪给了四妹妹,又将我们二房的田产都换成了贫瘠的沙田。” “她们张口要我必然给的,可她们居然明着抢,这不是欺负我无父无母么?” 苏环听得心里恨恨,张口就给?哼,她敢打赌苏莺莺定然不会给。 可架不住大老爷相信这种话啊! 他转身看向那两人:“此事当真?” 听着外面的唢呐响得着急,鞭炮一声一声催上轿,苏环急得跺脚,三夫人额头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汗珠,这件事要闹大了只怕侯府的婚事黄了可怎么办? 当即只能咬牙赔笑:“是我弄错了,现在就还给你。” 便叫小魏氏拿田产契书过来,一张一张给莺莺换了。 苏家二房这些田产原来都被苏老夫人攥在手里,莺莺要出嫁时才陪嫁了进去,是以莺莺只知道产出多少。 她虽不知换了多少,可一看地契全是某某山腰,某某山顶,某某河滩,便觉不对:怎么那么巧,二房的地全是被人不喜的贫瘠土地? 是以贸然诈了一诈,果然诈出些端倪来。 至于现在莺莺倒不怕了,大老爷刚正不阿,有他盯着三房也玩不出什么花来。 等交了房契,莺莺还不走。 三老爷想起自己的官位,一咬牙从怀里拿出一堆银票:“三娘子,这是我给你的添妆,还请你还在三叔份上莫要惊扰了四娘子出嫁。” 这门婚事本就是他们从苏莺莺手里抢夺来的,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是以苏莺莺毫不客气接过银票,却仍旧不走:‘还有呢?’ 三老爷又拿出些,莺莺接过来,递给绿儿,绿儿一五一十点了起来:“回禀小姐,是五百两银子。” 莺莺这才满意点点头:“放行吧。” 于氏却又上前:“等等!你们羞辱我们萧家的事岂能就这么过去?” 大老爷问完了缘故,便做出了处置:“瑁儿媳妇说话肆无忌惮,回乡下老家庄园里住上一年。” “公爹?”小魏氏不敢置信。 大老爷瞪她一眼:“你言行无状辱骂亲戚,还不受罚?否则我便叫亲家将你领回去!” 小魏氏缩着脖子不敢多说。 至于三夫人和三老爷,大老爷摇摇头:“今日先送嫁。”回头再请族长处理。 唢呐响了起来,送亲的队伍终于起轿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万字完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