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各切出一小块盛在小碟里,又放上贝壳小勺呈给老太君。 老太君为表礼遇客人便先往苏环所呈的紫藤花糕上舀上一块送进嘴里。 苏环提起了心—— “嗯!不错。” 老太君赞叹。 苏环松了口气。 她为了赢,在花糕内加了大量的蜜糖,老年人就喜欢出这软糯甜蜜之物。果然深得老太君心思。 她心里暗暗得意。 老夫人又将勺子往另一碟上尝了那块,眉毛却微微蹙了起来—— “咦,怎么一点都不甜?” 苏环暗暗得意,吃了自己的花糕后再吃旁的,自然会觉得旁的不够甜。 看来她赢定了。 谁知老夫人又嚼了一下,却回味起来:“我觉得这花糕好,虽然没有蜜糖,可清淡自然,全是紫藤本身的香气。” 苏环有些不可置信,可又一想,人家当然要说自己孙女手艺好了。 本来她的心愿是结识讨好老夫人,这糕点相比输了也便输了。 老太君却不含糊,她吩咐丫鬟:“春月,你将这糕点分给诸位夫人们都尝尝,免得你们说我老婆子偏心自家人。” 于是夫人们都分到了一小块。 她们本来就想站队侯府说郜英蕊做得好吃,可当自己吃完两者后,却真心觉得郜英蕊这糕点着实好吃。 于是纷纷称赞起来。 苏环觉得自己达到了目的,便也福礼:“是您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输赢不算什么,难得的是攀附上侯府,能跟郜英蕊这个未来的小姑子交好就更好了。 谁知郜英蕊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笑道: 这紫藤花糕虽然样式没有前一个繁复,显然做糕点之人更看重紫藤花本身的意趣而非表面光鲜。 “祖母,花糕里夹杂着细碎紫藤花瓣,花糕一层淡紫一层雪白,内里夹心是淡淡的紫藤花酱,算不算精巧?” 老太君便笑她:“你个猴儿,难得想哄得我当场夸你?” 郜英蕊也不恼:“祖母,做花糕的人是真心爱花之人,不像是我们府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厨子。” 老太君有些讶异:“你这孩子素来不爱夸耀自己,莫非……” 郜英蕊便笑:“祖母好利落的眼睛,果然逃不过您老人家去。这紫藤花糕是一家名为‘花满蹊’鲜花铺子里的。” “啊?” 郜英蕊便道:“我房里丫鬟给买了个外面的花盒玩,她家掌柜的为了招揽生意便做了花糕分发诸人,我嘴馋瞧见从丫鬟那里要来尝了一块,觉得滋味香浓这才进献给您的。” 莺莺在下首听得甚为高兴,没想到花满蹊的生意还能做到侯府去。 老太君好奇相问:“这花糕不错,只不过花盒是什么?” 饶是她老人家见多识广都未听说过什么是花盒。 郜英蕊便唤自己的丫鬟去取花盒。 等花盒来了之后,诸人好奇瞧过去: 葫芦形木盒外面印着“花满蹊”的字号,打开后立刻飘出一股幽香。 再看盒中,芍药娇嫩牡丹吐蕊。 老太君称赞:“寻常街市上看到的都是花束,倒没想到还有花盒卖,算得上是巧思。” 诸人围着侯府老夫人凑趣打诨,居然无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苏环。 苏环站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今日来,是不是不合时宜? 最后还是苏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坐下。 堂上老太君来了兴头,“今日春筵,不若行个春日簪花令。” 她老人家瞥见盒子里的牡丹,随口就说:“那便牡丹。” 诸人瞧过去,却有一位小娘子发髻间簪着一枚牡丹,于是都看向她。 莺莺也不扭捏,说了一句古人的诗:“须是牡丹花盛放,满城方始乐无涯。” 春月却笑:“好一个妙人,怎的一身的紫藤花。” 原来莺莺今日穿着雪青衣裳配淡紫褙子,衣袖和领子都则绣着紫藤花,她无意加入苏环和侯府的纠纷,便淡笑:“春正好,便以花入裳。” 这倒也无可厚非,在座不少妇人今日都是这般打扮,只不过其余人大都是芍药、桃花这样鲜亮的花卉。 只不过诸人此时顾不上想旁的,只盯着这小娘子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