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不稀罕我的,要去稀罕谁的?” 窗外焰火渐渐歇了,绽着漫天繁星,玄月挂在金凤树捎,那枝梢簌簌招摇,像是要把它摇下来才甘休。奚桓半张脸上蒙着斑驳的树荫,倏明倏暗,似在他眼中捞月。 他的目光温柔荡漾,不知要怎样爱她才好,“不哭了,这时候,估摸着爹他们是歇在保定府,就算爹想不到,姑奶奶必定使人送信来,过些时就到。你放心,沿途官员一定款待好他们。” 谁知花绸倏地提起两道眉来,“你说,潘凤会不会派人去暗害你爹?” 奚桓好笑起来,“潘凤再傻,也傻不到那个地步,爹是未来内阁首揆,如今是三品大员,谁暗害他,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皇上派去的人,得罪他,就是不给皇上脸面,谁敢?” 花绸徐徐点头,“是我糊涂了。只是我娘从未与我分开这样久,我免不得担忧,她老人家,遇到事情,就只会哭。” “你还好意思说她呢,你不是也哭?” “去、我已不哭了。”花绸嗔他,面颊臊得红红的,“你去吧,外头那些宾客,二哥哥只顾自己吃喝,哪里顾得上亲戚?” 奚桓摇头,“我不去了,还有奚涧在席呢,我在这里陪你,我叫人治了酒席来,咱们对月联句,驱你的愁闷,好不好?” 花绸应下,奚桓便走到外头去寻了个丫头吩咐酒席,不时人进来,就摆在炕桌上,有荤有素,主菜是螃蟹,配着一壶葡萄酒。花绸筛了酒,提就以“酒”字飞花。 顺口道:“既是我提,那就由我始,苏子瞻的‘酒困路长惟欲睡’。” 奚桓便接,“那我自然是范希文的‘浊酒一杯家万里’。” “借问酒家何处有。” “中军置酒饮归客。” 一番下来,到花绸处飞完一令,她吃了一杯,瘪着脸生悔意,“不好不好,咱们就两个人,回回都是到我这里飞完令,都是我吃酒,我太亏了些。” 奚桓好笑起来,“要是我接不上呢?” “你还有接不上的?你可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 便由奚桓起,飞个“月”字,自然是奚桓吃酒,十几轮下来,吃得月上螭吻,三更的梆子敲响。花绸使他回去,他歪在榻上,饧涩着眼,“我吃醉了,走不得,要歇在这里。” 此刻椿娘回来,收拾了案桌,花绸见他撑着脑袋闭着眼,走去推他,“你回去睡,今夜家中有远客留宿,还有好几位姑娘呢,你睡在我这里,叫人撞见,成什么样子?” 奚桓抵死不走,任凭她拽,“我真是醉了,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瞧你都是两个影,倘或我走到外头摔断了腿怎么好?” “呸呸呸、你少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花绸垂下手,自恼一阵,“你方才那么爽快地答应行头令,就是想借酒赖着不走,我真是着了你的道……” 他撑起来,脸歪在她肩上,“你此刻才明白呢?” 花绸回眸拍他一下,倏地笑了,“真是我的冤家!罢罢罢,你睡这里,明日早些回你屋里去!” 他笑嘻嘻将她兜倒在榻上,脚一踹,把炕桌揣到榻角,阖拢两扇窗,月儿羞藏,花绸却如一朵夜花,轻轻打开了。 辗眼初十这日,金乌烁烁,秋高气爽,花绸邀了韫倩、连翘、小乔、松琴共往千虚观打醮。奚桓不得空去,吩咐家下人备了几十斤香烛蜡油,又另备下八十两的布施。又有冯照妆添了五两银,两匹黄缎子,请花绸一并添些香油,使小厮一道抬了,天不亮就送到观里去。 花绸后头换了衣裳,套马车往卢家顺道接韫倩,谁知纱雾哪里听见,也跟着来。因她自己套了车,韫倩不耐烦与她同坐,便驱她,“你坐自己的车好了,我与绸袄坐。” 那纱雾难得不争,与她递个眼色,上了自家的马车。花绸暗里瞧见,因问韫倩,“她方才跟你打什么哑谜呢?神神秘秘的。” “嗨,还不是为了管桓儿借银子的事情。她听见说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