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绸适才回神松手,噗嗤笑出来,“对不住对不住,你呼吸太重,我什么也听不见,这才捏了你的鼻子。” “差点捂死我了。”奚桓一头笑,一头坐起来,束着高高的马尾,睐目见她薄薄的寝衫敞着,露出里头蜜合色的肚兜,胸口上一片空荡荡的肌肤像张白纸,叫人想着墨一点。 他心一动,爬起来亲在她锁骨下空白的地方,仿佛是晨起叫醒她的心脏,让它来温柔地爱他。 马尾扫着花绸的皮肤,像只毛茸茸的小狗,搔得花绸咯咯笑,拍打他袒裼的肩,“做什么?拱在人家怀里,你还吃/奶不成?!” 奚桓抬眉睇她一眼,顽劣一笑,掀她的肚兜,“没错,我还吃/奶呢,你喂我一些,大早起我正肚饿!” 他掀下头,花绸便捂下头,他又改掣上头,花绸忙用胳膊护着,闹得床架子嘎吱嘎吱晃荡,系在脖子上的带子也散了,她横抱胳膊紧揿着,笑得拿脚踹他,“别闹了、笑得人肚子疼,我要上不来气儿了!” 她最怕痒的,涨得满脸通红,不知是笑的还是臊的。奚桓怕她真喘不过气,不敢再闹她,轻轻掰开她的胳膊,重新把带子给她栓上,“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你跟捂命似的,又不是没看过,瞧你这小气样。” “去!”花绸嗔他一眼,把脸偏向里帐,有些欲语还羞的娇态,眼角笑出水星,沾在睫毛上,在半明半昧的温帐里莹莹闪烁。 奚桓跪在她旁边,渐有些重了呼吸,“我也不知怎么的,早起就有些……也不好太劳累你,借你的手一用你愿不愿意?” 真叫人不知道是应是拒好,花绸转回眼来,朝他腰脐下瞟一眼,幽幽怨怨地嗔到他脸上去,闷不做声,也不动作。奚桓知道她这是愿意了,三两下扯了腰上的带子,抓着她的手来蹭一蹭。 一触碰,花绸便被那鲜活的热温烫了一下手,几个指端似一株含羞草,轻轻蜷拢了。奚桓垂眼看她星眼朦胧,朱唇微张,像是小小的惊诧,大大的羞赧,是因他而迷了眼色,乱了心跳。 只要一想到,他的十万八千个毛孔都悉数张开,沸腾的血液像要烧滚出来。他沉重地叹息一声,膝盖跪在她身旁,像是预备把自己的生命献祭给她。或者,是她趟在祭台,等待他将她的灵魂剖出来。 “你抓着他,你原来试过的,你忘了?” 这大约就是个献祭的仪式了。花绸心内有些忐忑,抬起另一只手背挡住自己发烫的眼,她怕身不由己地去看,太可耻了。但她心底里汩汩冒出个念头,止不住地想去看。 “想看就看。”青山不与我,我来与青山,她不动手,奚桓只好把自己塞到她摊开的手里,阗满她温柔的掌心,再满胀出来。 花绸只觉握住了一尾长着硬骨头的、黏滑滑的鱼,一不留神他就蹿出去,十分粗鲁,十分调皮。她也就有了十分好奇,从手背的指缝间别过眼来瞥一瞥,就一眼,便灼得她满脸滚烫地转回去。 睨着她的脸,奚桓止不住笑了,带着失衡的呼吸,横冲乱撞地,使这张软媚迷迭的绿绡帐,在将亮未亮的天色里流露英风,“自古以来,只有男人,对女人评头论足,你也可以,对我评头论足啊,你瞧瞧我怎么样?” 他像棵大树,根在她手里,气息如葱郁的枝叶在摇动。而她是树下歇脚的旅人,带着一身风尘在他坚壮的庇佑下,抖落麻木的疲倦,放纵地把每一面在他提供的阴凉里展露。 她怯怯地把指缝又再打开,转过脸来看他顽皮地乱窜,活脱脱的,元气大满。她把指缝阖拢,缭乱地气息里带着笑,“像小时候的桓儿,没头没脑的。” 奚桓的三魂七魄都被殛杀,他俯下来罩着她,好像是童年走失的心脏又在她怀抱里找回。那个稚嫩得傻气的奚桓,还不懂得什么是爱的奚桓,一早就已经把他全部本能的爱都贡献给她了。他想不到,她还记得他。 有一种奇异的感动袭击了他。所以他在乱糟糟的芙蓉锦褥与鲛綃裙下,也袭击了她,“本不想劳累你的,可你这么说,我就放不过你了。” 她也顺从地把四肢与他纠葛,缠绵没有颜色,却有气味,是带着豆蔻香的呼吸,与兰麝香的分泌。 帐外起了天色,宝鸭冷了香,闷热还没来,凉爽已经去了。奚桓带着黏黏的汗,像刚由热浪风波的慾海里跋涉出来,往床头靠着,手臂将她搂进怀里,“大清早,你刚刚在听什么?” 花绸窃窃地笑,像半隐在天色里的月亮,“你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呀?我方才是替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