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好,藏在身侧的手指攥紧了被褥角。 哥哥说的不是真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惯有的习惯,只要他一撒谎,就会盯着对方的眼睛。 这么多年,哥哥在阿娘那里撒了好多的谎,怀乐在旁边听多了,已经能够分辨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这就是假的。 梁怀惔揉揉她的脑袋,把她挂着的眼泪用巾帕吸走,“阿囡还和从前一样,爱哭鼻子。” 他有心逗怀乐笑,“现在也不怕哥哥笑话你了?” “哥哥会笑话吗?”怀乐垂着眼皮。 怀乐幼年时,聪颖非常,却也娇气,身子骨娇气,在庄子里,都是泥巴石头桩,她生得细皮嫩肉,随便磕磕碰碰,身上就青了。 阿娘心疼她,关心则乱,千叮咛万嘱咐,说的时候,难免话就重了,怀乐也恨自己身子骨不行,上药的时候忍着不哭。 背过身了,眼泪珠子哒哒哒地掉。 哭到伤心,忘了手腕上了药酒,不经意就抬着手背去擦脸,辣得眼泪花子掉得更厉害了。 被买了饴糖和小米糕来哄妹妹的莫衡之发现,看着自家妹妹眼睛红通通的模样,可爱坏了。 自那回以后,梁怀惔就总是笑话怀乐,说她爱哭鼻子。 怀乐还忍不住问,“哥哥是不是早就知道宝宝一直都在,阿央哥哥他们也知道....” 是不是傅忱也知道,他骗怀乐,为什么要骗怀乐,这样骗怀乐有什么好处,分明当时他给怀乐喝了落子汤,孩子怎么会还在呢。 但孩子就是孩子,怀乐把手掌放到小腹上,静下心,都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声。 之前,怀乐独处时,就抚摸停留过,也感受到,只是怀乐不信,只以为是假的,大概是怀乐太想念宝宝了,所以才会感觉到宝宝的存在。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不错虚妄,而是真实存在的。 梁怀惔转移她的注意力,揉着她的头顶,“哥哥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宝宝在。” “不哭。” 越劝,泪眼流得越凶。 “阿囡还记得吗?之前村里有个歪头咧嘴的人。” 怀乐说记得,“后来不是瘸了吗?”那个人和怀乐年岁差不多,见怀乐生得跟桃子一样可爱,冒着狗胆堵过怀乐的路。 因为长得丑不堪入目,在夜里特别吓人。 梁怀惔当然知道他的腿瘸了,是他亲自下手打的,敢对他的阿囡意图不轨,就要给他长点毕生难忘的教训。 “他爹娘都生得好看,偏生他丑,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娘怀他的时候总爱哭。” 梁怀惔唬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那人丑是因为小时候贪嘴吃油皮,一头栽近油锅,被烫得。 他这么一说,怀乐还真收了声,耸吸着鼻子,自己乖乖把眼泪擦干净。 又扯了别的趣事和怀乐讲。 梁怀惔哄好了怀乐,暗桩也端着药进来了。 喂了药之后,怀乐的心绪稳了很多,郎中再来把脉,脸色也红润了。 郎中说要静养,不要来扰她,不要舟车劳顿,这不能走远程。 梁怀惔抿了抿唇,原先说整顿好回汴梁的行程,看来只能搁了。 “阿囡好好休息,哥哥晚上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吃。” 怀乐点头躺下,闭上眼睛。 梁怀惔和暗桩是一前一后出去的,暗桩不会走远,他只在门口守着怀乐。 他们一走,怀乐就起来了。 轻手轻脚窝蹲到门那块的位置蹲守,果然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声。 刚刚闭眼之际,怀乐瞧见了哥哥对着暗桩警告之下欲言又止的眼神。 声音压低了也不妨碍怀乐听清。 梁怀惔的确就是要警告暗桩,阿囡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她这个人最大的地方就是心软,如果让她知道。 不可能知道。 他手下的人不会走漏了风声。 梁怀惔就怕傅忱身边的狗腿子碍事,到阿囡面前胡说。 他真的很听傅忱的话,傅忱让他寸步不离地保护怀乐,他果真是做到了寸步不离。 而且只听怀乐一个人的话,就仗着别人都打不过他。 在门口说也好。 “管好你的嘴,若是让阿囡知道她没有喝过落子汤,又或者你把你主子为了讨好阿囡自己喝了绝子汤,剜了心头血救她的事情捅了出去,你自己知道后果。” 怀乐心跳加速,眼睛瞪得无比大,她怕自己喊出来声来,死死揪着衣裙。 他........他做了什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