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得读书,大字不识,病了伤了就一个学艺不精的草药,每每还得去城里请大夫,说来也是辛酸。” “不论我们家与费家的瓜葛,费廉愿意开书塾是件好事儿,借点钱把书塾搞起来也算是一桩功德。” 许禾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像他和她二姐便是从小就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得两个。不像别的村子,村里有过书塾的割草还能在窗外头偷听,但凡是求学上进的,也能识得些字,哪里会像他们这般恼火。 为此即便是他不想借钱给许韶春,可冲着为整个村子好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心动。 张放远想了想道:“但若要修村塾的话,村里人知道了这事儿定然会主动帮忙盖屋舍,要花钱也只是花在买书本和一些别的杂乱费用上,别借多了,给她一千钱就成。” 许禾应声。 许韶春拿到钱甚是高兴,她没想到张家出手这么大方,没想到一次性就给了一千钱,如此就不必家里东奔西走还往叔伯家里借钱了。捧着钱高兴之余又不免辛酸。 许禾送她到院子门口,她走了几步远出去,回头又看了一眼许禾。 村里人议论的没错,禾哥儿变好看了,身形纤细而高挑,面色红润眸子里有光。张放远爱惜他,日子过得好,村里有几个人像他这般的命。 想当初还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她是如何瞧不起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哥儿,历来要强的她如何会朝禾哥儿低头借钱。人生起伏交替,忽高忽低,若黄土未曾埋到身子上,当真是不知道谁好谁不好。 她收回目光,若是当初她嫁到这家来呢,是不是也就不是如今的光景了,亦或者说没有贪图读书人,择选个普通的男人,婆母温和的,是不是日子也会好过的多。 这世间什么都有,可惜就是没有如果。 “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许韶春刚到自家院子里,正在洗米的费母就埋怨了一声,好似生怕人跑出去是偷懒了一般。 “婆婆,这是去借钱,哪里能那么快。” 费母轻哼,却也未曾再反驳,又问:“可是借到了?” 许韶春把钱拿了出来,费母瞧着银子心里登时就舒了口气:“好歹是没白跑一趟,这张家做生意还真就是大方。现下能把钱拿去把廉儿的外债给还了。” “哪里借来的钱?” 婆媳俩正在说着话,忽而一道厉声传来,两人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着费廉不知何时立在了门口。 许韶春本就是不满费廉在城里撑面子请人下馆子,欠下了外债没法子了回来要钱,既是有脸去借,自己跟亲戚借钱替他还账也就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 她径直道:“还能跟谁借去,自是娘家人。” “你去跟许禾借钱了?!”费廉素日里说话文质彬彬的,显少有大声说话,这下突然用质问的语气吼道,不单是吓了许韶春一跳,就连费母都吓着了。 “娘家里并没有余钱,禾哥儿夫家做生意,就人家有钱,除了能跟他借还能跟谁借去。” 许韶春说这话的本意是让费家别瞧不起他们许家,那也是有人过着好日子有银钱使的,不料却激的费廉更为恼怒:“跟谁借也不能管他们家去借,费家的脸面都叫你丢干净了!” 听到这么一声训斥,许韶春又气又委屈:“你既是丢的起脸去钱庄里借钱,还嫌弃这儿借钱丢人了!” 费母见势头不妙,连忙拉住许韶春:“少说两句去,罢了,罢了,今晚上吃炒肉,你上地里摘点芹菜回来。” 许韶春气红了眼眶:“婆婆,你又在此处装什么好人,不是你让我去禾哥儿家里借钱的?否则我会不要脸皮的巴巴儿上张家去?” 费母脸色一暗。 “娘!你怎可如此!分明知道……”费廉气恼的甩袖:“把钱还回去!” 这时节原本是好借钱的,可是今年遭了栽秧,家家户户的紧巴着过日子,便是跑完了叔伯亲戚家中可能才借的来一千钱,而且自己儿子中了秀才后她没少在亲戚面前吹嘘,这下去借钱,就算是愿意借给她必定也会被笑话一场。 她脾气要强,哪里肯。 “儿啊,那钱庄一日一日的收利钱,咱们先把银子还上再说行不行?家里这阵儿的日子不好过。” 费廉心中痛苦,心里悔恨。 以前在他这种贫寒人家出身的读书人在书院中默默无闻,不受人理睬,中了秀才后忽而受到追捧,一时间哪里经受的住这般糖衣炮弹,没把握住自己结实了城里大户人家的书生,四处跟着人开眼界,又不好意思回回受人招待恩请,就想着回请,一来二去的不知觉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