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声和茶杯破碎的声音一样刺耳。 卿杭脸偏向左侧,连呼吸都很僵硬。 落在地上的影子明明重迭在一起,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程挽月起身的时候打翻了那碗没吃完的面,她几步跑回房间,反锁房门,电话响了几次都没接。 卿杭在门外敲了叁下,没等到她开门就被叫去医院。 他关门声很轻,大概是不想让程挽月知道他出门了,或者是觉得他很快就能回来。 程挽月的行李箱在另一个卧室,客厅里空荡荡的,她也不管他去哪儿了,把行李箱拿进屋就开始收拾东西。 电话一直只通不接,杨慧敏很担心,过了几分钟又打了一次。 程挽月蹲在地上,听着杨慧敏问这个问那个,胡乱搪塞了几句,“妈,我哥呢?” “他在楼下,舟舟昨天来出差,也在咱们家,”杨慧敏站在楼梯口往下看,“程延清,月月找你。” 程延清嘴上嫌烦,但上楼都是跑的,他接过杨慧敏的手机,程遇舟也跟着进了房间。 开口照例是打趣她这么久了才知道想哥哥,她没吭声。 程延清还没说第二句话就感觉到不对劲,“月月,怎么哭了?” “……我想回家。” 程延清听着她哽咽的哭声就觉得她委屈死了,立刻打开电脑,准备买机票,“都这么晚了,先睡觉。” “我现在就想回家。” “明天早上就去接你,东西都不要了,咱们找房东把之前租的房子退租就回家。” 程挽月舍不得扔,“不行,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不能扔掉,还有煤球。” “好好好,我去给你收拾,全都寄回来,一件不留,”程延清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她上一次跟卿杭吵架都没有提过要回家,“你现在在哪儿?吃饭了吗?饿不饿?” 她瓮声瓮气地回答,“……在卿杭这里,吃饱了才吵的。” “还行,知道先把你喂饱了再吵。” “不准为他说好话,我虽然也有错,但我现在很生气。” 她哪只是生气,还很伤心。 程遇舟把回南京的机票退了,买了一张去北京的票,程挽月跟杨慧敏打电话的时候忍着没哭,就说明不想让父母知道。霍栀的父亲住院了,程延清这几天也忙得焦头烂额,医院安排明天早上做手术,他肯定得替霍栀在医院守着。 “你走不开,我去吧,”程遇舟让他把刚买的机票退掉,随后拿起手机,“月月,你安心睡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程挽月嘴上答应了,但根本睡不着。 凌晨叁点外面飘起小雪,这是北京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初雪来得很早,这个小区还没开始供暖,她躺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手脚冰凉,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也不管程遇舟到没到就起床收拾行李。 开门声和昨晚的关门声一样轻。 程遇舟没有钥匙,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卿杭回来了。 卧室门开着,灯也亮着,卿杭进屋就看见程挽月边擦眼泪边从衣柜拿衣服往行李箱里扔,疲惫的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