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过来抓住他的手,好像哭了,好像也挺着急的。 但还有什么意思,先说放手的人,有什么资格再回头。 那天他明明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他穿着厚重坚硬的铠甲,陆以朝依旧能用布满锈斑的钝刀,刺向他最怕疼的地方,刀刃生剜。 大概是觉得他不怕疼,下手从不犹豫。 祁砚清半垂着眼睫,轻笑出声,下一瞬手腕就被更用力地握紧。 回了院子,祁砚清看着旁边的小菜地,怕下雪影响秧苗,这里还做了简易大棚保温。 “明年春天就能结果了。”陆以朝说。 “结了果也不是我爷爷种的了。”祁砚清头也不回地进到屋里。 陆以朝立刻抬步跟上去。 “喵。”一开门,花雕就跳到祁砚清身上,甩着大黑尾巴。 “儿子,想爸爸了啊。”祁砚清笑起来,颠了颠花雕的分量,“成大胖小子了。” “喵。”花雕翻身露出肚子,在祁砚清怀里蹭了两下,肚子里响起呼噜呼噜的声音。 祁砚清抱着它坐到沙发上,把帽子和围巾都放到一边,羽绒服也脱了,里面还穿着睡衣。 厨房里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 陆以朝出来的时候递给他一杯姜汤。 祁砚清喝了一口,甜度适中,手指贴在杯子上,身体渐渐暖和了。 陆以朝看他喝了姜汤,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吃东西吗?这么晚吃面条不伤胃。” “不用了,我不饿。”祁砚清慢慢喝着姜汤,“有车吗。” “车?有,在外面……” “那明天等雪停了你就走吧。” 陆以朝衣服拉到一半猛地停住,他用力咽着口水,听到了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的声音。 祁砚清起身要上楼睡觉了。 陆以朝忽然转身强势逼近祁砚清,大步迈过去,急切地从背后抱住他,力道太大了,祁砚清都被冲的往前踉跄几步。 陆以朝抱着他的腰,声音暗哑,“我不走。” “放开。”祁砚清皱眉,语气渐冷,“不用明天了,你现在就滚出去……” “不放!”陆以朝压抑地低吼出声,勒紧他的腰身抱得更紧,“我说我不走!你凭什么让我走!我不走!” 祁砚清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还有一直在发抖的手臂。 陆以朝把头埋在他颈窝处,声音闷沉,语无伦次又慌张无措,“我解释,我可以解释,那天我和救援队……” “我都记得。”祁砚清利落地打断他的话,“这几个月的事我现在都记得,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到了,你的解释我已经听过一次了。” 陆以朝抱紧他,心脏一直在加速,跳得又急又快。 祁砚清揉着眉心,杂乱的记忆就在脑海中片段似的闪现。 “你该庆幸我病了,不然这些事我听都不会听。” 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再出声时哑得可怕,“我没有不救你,我早就准备好去拉你了,我想让你难受,我想刺激你,我当时想过让你哭让你知道疼,我混蛋!我……但我真的、没想过不救你。” 这里面的每个字,都在过去血淋淋的记忆中浸泡着,他说得异常艰难。 当时祁砚清的手一点一点滑落,绝望汹涌而出将他淹没,他用力喘了几口气,眼眶发热,艰难地说:“我没想到、你会松手……” “先松手的不是你吗。”祁砚清低着头,语速越来越慢,每个字都很清晰,“我当初握紧你的手,你松开过多少次。” 祁砚清低笑一声,“不是本来就不想要了吗。” “没有!我没有!”陆以朝眼底猩红一片,“我没有不要,我要,我一直都想要。” 祁砚清嗤笑着,抬眼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要就要啊,你当自己是谁。” “你说绑架的时候不是不选我,可你故意让我难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或许真的在等你,我也有一点害怕。” 陆以朝压抑着哭声,还是偶尔有几声哽咽的呼吸藏不住,“祁砚清,我……” 祁砚清闭了闭眼睛,“你知道我最怕什么,你偏偏就能说出口,结果不重要,选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不担心我,你还在恨我。” “是我混蛋,是我错了!”陆以朝转过他的身体,深邃的黑眸很不安,“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会再这样!” 祁砚清看着他的脸,“陆以朝,还不明白吗,现在是我不要你了。” 陆以朝呼吸骤停,嘴唇动了几下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心里越来越慌,看着祁砚清淡漠的神情只觉得害怕,这几个月的温存岁月荡然无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