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跟爷爷保证过会照顾好祁砚清。 他就是这样照顾人的。 陆以朝牵着他的手,轻轻捏他的手指,指腹软软的,手指白皙指骨修长,很漂亮的一双手,但在手腕处有两道很深的疤,凸起成了白色。 是那天他被陆尧绑着手,用力将手腕撞在匕首上割破的,绳子割断了,手腕也割伤了。 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割出这么深的伤口,当时流了很多血,太滑了,他们的手上都是血。 陆以朝:“谈妄说你在我们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已经打算放弃自己了……真的吗?” 祁砚清伤口被药水刺激得很痛,一直在皱眉,靠在陆以朝怀里闭着眼睛。 “祁砚清,那天在悬崖边上,你是不是在等陆以朝救你……如果陆以朝救你,你就不走了。” “嗯。” 陆以朝诧异地看着他,心脏猛地紧缩,两手捧着他的脸,声音不稳语速很快,“祁砚清?!你想起来了!” 祁砚清空洞的眼神盯着一个地方看,唇色青白,他声音又低又慢,“风,特别大,很冷……他来了,不要我。” “不是!”陆以朝抱着他,语无伦次,“我没有不要你!我当时戴着耳机,我在配合救援队!” “陆尧离你们的绳子太近了,他的匕首就在楚星绳子上,割断的话那个距离我过不去,你会摔下去!没有不要你!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说那句话……我……” 陆以朝抱紧他,哽咽着,每个字都无比艰难地说出口:“祁砚清,我跑过去拉住你了……我真的拉住你了。” 祁砚清却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他不要我。” 陆以朝浑身无力,手脚冰凉,呼吸都觉得肺里全是冰碴,刺痛冷窒。 他没有理由再解释什么。 他是拉住人了,可在这之前他已经把祁砚清推到深渊。 他亲口吹灭了祁砚清心头那一小簇火,亲手将他们都带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他当时没有冲动,他非常冷静地说了那句话,甚至还想到了那句话该达到的效果。 想到了祁砚清该痛了,也终于能体会到他平时的痛苦了。 那一刻跟谁都没有关系,是他决定自己要那么做,现在连一个借口都找不到。 陆以朝抱紧祁砚清,不敢松手。 他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凭什么被原谅。 祁砚清还是感冒了。 吃了饭半个多小时就咳得更厉害了,呼吸声很重,没一会儿把吃的晚饭都吐了,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了很多,病殃殃地被陆以朝抱着。 “咳咳咳……疼。”祁砚清低声呢喃着。 陆以朝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上半身趴在自己怀里,心疼地揉着他的胃,释放出一点白兰地信息素。 “不……” “对身体好,忍一忍。”陆以朝摸着他的后背,“忍忍,先让身体好受些。” 祁砚清现在身体太差了,以前整天整天的跳舞,虽然瘦但也健康,更不至于吹吹风就感冒。 “头疼不疼?”陆以朝干燥温暖的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祁砚清舒服地应了一声。 “刚才是不是就在难受了?一直撑着不说。”陆以朝说,“以后不舒服了就叫我,脚疼了胃疼了不想拿东西了觉得累了,都叫我。” 陆以朝又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涣散的眼睛,“记得你是谁吗?” 祁砚清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了,恹恹地靠着他,时不时咳几声。 陆以朝拍哄着他,眼神愣怔在走神。 祁砚清现在的记忆是混乱的,他只是先想起了那些最厌恶的事。 他先想起了自己在悬崖边上的事。 慢慢都会想起来。 陆以朝贴着他的脸颊,“祁砚清,你想起来了是吧。” 想起我对你有多坏多狠心。 “你恨我吧祁砚清。”他吻上祁砚清的薄唇,温软的带着一点薄荷香气,他慢慢吻着,一下下轻啄着。 “恨透我,再杀了我。”陆以朝的声音含糊不清,低沉不安,“……别不要我。” 两人半梦半醒间,院门被敲了敲,祁砚清忽然惊醒,惺忪的眼神看向门口。 “我去开门。”陆以朝去外面开了么。 是谈妄和楚星。 “来了。”陆以朝和谈妄说,“祁砚清有点感冒,在咳嗽没发烧,我没给他吃药,灌了两杯水。” “没事,我先看看。”谈妄推着祁楚星往进走。 “哥!”祁楚星一看到沙发上的人,就急不可耐地挥手,哭腔忍不住,说出口的话都变调了,“哥你终于回来了……” 谈妄把人拦住,按住他的肩膀,“别掉下去了。” 轮椅推到祁砚清面前,祁楚星立刻扑过去抱住他,声音闷在衣服里,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哥……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