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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红楼梦4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意思是薛家的地位很高,真正的继承人却没有什么实权。

    小沙弥又解释说:“这说的就是本地贾史王薛四家,这四家联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俱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今被告打死人的薛,就是丰年好大雪的雪。不单靠这三家,他亲友世交在都在外的,本亦不少,老爷如今拿谁去呀?“意思是薛蟠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贾雨村你要是捉了薛蟠,不但根本伸不了冤,连你的命都要搭进去了。

    贾雨村有些为难了,说:“照你这么说的话,这个案子该怎么判?你肯定知道凶犯躲藏的方向吧?“

    小沙弥猥琐地说:“不但知道,连那个拐卖人口的人我也知道,买主我也特别了解。老爷,且听我慢慢说给你听。那个被打死的人,乃是一乡绅之子,名唤冯渊,自幼父母早亡,只他一个人靠些薄产过日子,也是前世冤孽,可巧遇到拐子卖丫头,他一眼看中了丫头,立意娶回家去做妾,立誓不再娶第二个,谁承想,这拐子收了钱又偷卖给薛家,意欲拿了两家银子,逃到他省,不曾想啊,没曾走脱,两家拿住打个臭死,两家都不要银子,只要领人。那薛公子岂是让人的,叫手下人一打,把冯公子打个稀烂,抬回家去,三日,死了。老爷,您当这被卖之女是谁呀?算起来,也是老爷的恩人,他就是葫芦庙旁住的甄老爷的小姐,名唤英莲的。’

    之前老和尚说要“了结“一段”风流公案“,现在小沙弥又说他”了解“这一段风流公案,可见这”了结“的意思其实是”了解“。

    那贾雨村听小沙弥说到自己的恩人,不由得一愣:“听说这孩子在五岁的时候被人拐走了,可是为什么到如今才来卖呢?“

    小沙弥说:“这类拐子,单管偷拐五六岁的儿女,找一僻静处养着,待十二三岁,度其样貌,再带他拐卖到别处。以前的时候,我们天天陪英莲疯耍,虽然过了七八年,模样出落的更漂亮了,但大概相貌还是能认出来的。而且他眉心有一颗米粒大小的胭脂痣胎记,所以我才认出来。偏生这拐子租了我的房舍居住,那日拐子不在家,我也曾问这个英莲,她都被拐子打怕了,根本不敢说,只说拐子是她亲爹,因为没钱还债才卖她。我又哄了她好久,她又哭了,,说她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这就肯定了。那天冯公子相中了她,付了银子,拐子醉了,英莲叹息说,今日罪孽可满了。又听见冯公子说三日之后过门,英莲又转为忧愁之态。”我实在于心不忍,待拐子出门去以后,又让我老婆去跟她解释,说这冯公子一定要选个好日子来接你,一定不会把你当丫鬟看待,而且这个冯公子人品相貌都是特别好的,家里特别有钱,你以后的生活可以想象了,你有啥可担心的?听我这么说,她才高兴了点,自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谁能想到啊,天下竟然有这么不如意的事情!第二天拐子竟然又把她卖给薛家了!如果卖给别人吧还好,竟然卖给薛蟠,他家都说他是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的人,人送外号呆霸王,这个薛蟠花了很多钱请打手,打了个落花流水,强行把英莲生拉硬拽到他家,如今已经不知道英莲怎么样了。这个冯公子一念之间,不但没得到想要的人,反而花了钱还送了命。你说可怜不可怜?“从小沙弥的言语中我们可以知道,这个拐卖事件已经不是单一的事件,而是一个有规模有组织的团伙案件,这么一个人人皆知的案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因为畏惧这个事件背后的强权势力,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就是说,很多事件可能并不是那些人不知道,而是知情者不敢说话,甚至连受害者本人都是不敢说的。可见这单一事件背后的复杂程度。我们之前说了,这个英莲就是林黛玉。同样的林黛玉,一个说是皇族的亲戚,一个说是被拐卖并被薛蟠抢去,到底哪个才是真相呢?

    贾雨村听了,叹息说:“这也是他们的命。他们的遭遇并不是个例。这薛家虽然比冯家有钱,可是想想这薛蟠的人品,还是人家冯渊专一,适合英莲。这正是一对薄命儿女遇到的梦幻情缘。唉别提了别提了。就说现在这案子该怎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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