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听完林瑞的义愤填膺,淡淡道:“知道了。” “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林瑞伸出胳膊,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腕部,展示给祁衍看,“他们都这样了!连姑娘还送他砚台,还笑的特别好看。” 祁衍敛起薄薄的眼皮,继续拿朱笔批阅奏折,“派你打听的事,打听出来了么?” 林瑞一愣,挠挠头,“我这不是着急回来告诉...” 祁衍眼尾一道冷光扫过来,林瑞立刻噤声,面皮忍不住抽了抽,“末将这就回去。” 离开揽月阁林瑞还心有余悸,难道他感觉错了,皇帝压根就不在乎他这个小儿媳?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皇帝心如木石,何曾在乎过谁。 * 连棠只想着在一天的时间内把弟弟的事情安排好,全然不知自己被悄无声息的告了一嘴。 处理完铺子里的事情,连棠回侯府,把柳成寅的话委婉的转告横儿,一听还要再等一年进国子监,他有点蔫。 连棠把元宁帝送的那套书拿出来,安慰弟弟,“你把这套书吃透,明年或许可以一试。” 安排好一切,她才恋恋不舍的往宫里赶。 常福给她派了宫里的马车,可以从侧门驶进去。 车行至宫门,透过车帘,连棠看到了祁麟的马车,以往回宫,祁麟都在这辆马车里等她。 对面的车帘突然掀开,祁麟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一脸的焦躁不安,连棠手一抖,慌忙放下帘子,把车厢盖了个严严实实。 若不是常福早有安排,她都不知道今日如何摆脱祁麟的纠缠。 回到住处后,连棠先去明月殿和祁芸打招呼。 祁芸正在跟着嬷嬷学茶艺,看见宫外回来的连棠,一脸羡慕,冲她撇了撇嘴。 “公主请重做一遍,脸部不能有任何表情。”教习嬷嬷的脸上仿佛涂了一层浆糊,声音更是森冷骇人。 连棠听了都禁不住背后一阵寒栗,她同情的看了一眼祁芸,不敢多留,悄悄退了出来。 离开明月宫,连棠直接去了揽月阁。 元宁帝不在书阁,正在勤政殿和大臣议事。 连棠心想正好,转身进了厨房忙碌,今天是她和元宁帝达成协议的第一天,做什么都得仔细着。 直到乌金西落,祁衍才踏着沉沉的暮色走进书阁,连棠得了信,忙让人把晚膳端出来,自己则浣手理鬓,跟在后面往书房走。 常福悄然走到她的身边,压着嗓子道:“今日前殿又起争执,陛下心情不好,小心着点伺候。” 以前每遇这种情况,常福就觉得自己像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胆战心惊,如今连棠在,他心里踏实。 他从没想过,诚惶诚恐的伺君半辈子,竟是一个小姑娘给他心安。 其实连棠心里也怕,虽然她在书阁不过几天,却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什么叫君威难测。 她手捧着一个青花矮盅,朝书房走,远远就看到元宁帝还穿着明黄色的衮服,侧身坐在竹簟上,一条长腿平伸,一条腿屈起,以拳抵头支在膝盖上。 他面色郁沉,双目紧阖,薄薄的眼皮下青筋爆出,不知内里汹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奉膳的宫人都踮着脚尖,贴着墙根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连棠缓缓走上竹簟,在元宁帝腿边柔柔的跪下,她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天子倏然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弧线完美,尾部微微上翘,典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