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善又说:“我跟你说个事,你听完再回答我。”这件事她埋在心里很久了,像是一根刺,因为从未说开,便从未拔除,如果一直不碰,便也可以当它不存在。如今她偏要掏开心口去看,才知早就长进了肉里。 黑暗里,叶善将自己曾落入地穴,为了活命将顾诚抛下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她不喜欢给自己找借口,也不喜自我剖析解释当时错乱的心境,只单调而冷漠的一句,“我逃生后便走了,没有管他”总结了自己的冷漠无情。 除了当事人没有人听说过这段过往,许白直接被吓傻了,脸色煞白。 这种感觉就像你一直觉得她不像人,但因她沾染了世俗情爱,也便觉得她和普通人无异了,是可以交流,可以来往的伙伴。然而突然有一天,你发现连那份情缘都是假的,你会恐惧,会敬畏,也会了然,叹一句,她果然不是人。她可以是,可以被放在神龛里供人祈愿,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叶善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想看到,接着说:“同样的事,我又做了一次。” “什么?”许白吃惊,音量忍不住拔高,“你又害他性命?在哪里?什么时候?” 叶善蹙了蹙眉心,嘴唇动了动,这一刻她想为自己辩解一句,她会费那般别扭的心思不让顾诚跟过来,就是怕遇到极端情况,她的本能会选择自保而牺牲他。 这是她生生世世留存在骨血里的本能,越是危险的情况,她的抉择越果断越利己。 她感到口干舌燥,辩解不想说,这一次缘何抛下也不想说了。 事实就是她先走了,留下顾诚独自面对杜渐围捕的人马。当时,她并不担心他会遭遇不测,只是在找到他时,身上的伤倒是其次,微弱的求生意志才让她的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人求生的心可敌千军万马,而他却想死,为什么? 那一刻,她无比慌张,所以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当时他是好了,像是枯萎的树重新焕发生机。 可后来,她发现情况很糟糕,他开始回避自己,也不爱找自己说话了。 以前,他总是热情满满活力四射,喜欢出其不意的偷袭她,求亲亲求抱抱。还会制造惊喜,很活泼,很快乐。人越多的时候,他越是喜欢翘起尾巴,毫不避讳对她的喜爱。还总爱炫耀对她的所有权。她表现的并不在意但接受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这样的他呢?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喜欢热情的人,喜欢他热热闹闹的性子,喜欢看他窜上窜下,喜欢他围着自己转,没完没了的罗里吧嗦。喜欢他毫无保留的爱意,喜欢亲密的接触。 只是漫长的岁月,无尽的轮回,她自己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她冷静自持,像个看戏的人,冷眼旁观,因为心里明白,喧哗热闹只是一时,她可以做看戏人却不能成为戏中人,否则岁月绵长,心一动往后的日子就难熬了。 目前,倒也还好。 就是不习惯,很不习惯。 她说:“现在你告诉我,顾诚会因此讨厌我吗?” 岂止是讨厌,恨死你的心估计都有了。这世上还有被深爱的人接连背叛更惨的事吗?许白到嘴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想了想换了个委婉点的说法,“你这么一说,我大概是明白为什么顾大人最近对你态度冷淡了。” 嗯,今天魏将军过来时,他俩个蹲在一处,就在讨论这个问题。 叶善:“讨厌吗?” 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