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顾诚怎么就死了呢?我不信!我们曾起过誓,要一起守卫大晋,开创盛世。太子才刚刚即位,百废待兴。他没理由也没资格撂挑子不管了啊! 他去探望了姑母,本想说一些安慰的话,谁知刚一开口,嗓子就哽住了,热泪夺眶而出。姑侄二人,相顾无言,哭到哽咽。 没谁觉得不对,相似的场景和感觉,让人产生了时空错乱之感,却没人意识到有任何诡异之处。 何不忆辞别了姑母,擦着眼泪,出了顾府。 刚一出来就觉得不对劲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认为顾诚不在了? 一想到这,他的心又拧住般的难受了起来,难道冥冥中真有鬼神之说? 是老天爷的启示? 他想,我不能让顾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又返回顾府,询问了叶善在哪儿。 叶善住在老太太的院子,不过她快要住不下去了,她打算搬走,心里还有些犹豫。 院子有些大,何不忆没惊动老太太,径自找上了叶善。 迎面的墙上挂着太乙剑,何不忆被刺痛了眼,叶善坐在靠窗的地方,面前摆着绣架。她安安静静的侧身坐着,一动不动,像个假人。 虽是青天白日,天气还很暖和,何不忆却控制不住的全身的骨头都在往外冒凉气。 何不忆在门口站了半晌,愣是没敢上前一步。 他不说话,她也不动。 不仅是耐心,在很多方面,只要她想,没人比得过她。 “你……是人吗?”何不忆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个的。他听姑父说过,最后一个见到顾诚的是叶善,顾诚将太乙剑给了她防身,再多的姑父也不知道了,因为没谁会逼问一个看上去柔弱可怜的小女孩儿,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孩一点都不柔弱。她是残忍的,甚至是杀人不眨眼的。 何不忆也曾同姑父提过这件事,对于叶善,顾侯有种天然的保护欲,大概是第一眼的印象太深刻,后来无论发生什么,总也替代不了初次印象。 而且,她确确实实长了一副柔弱可怜的好模样。顾家男人一脉相承的保护欲,习惯性给他们眼里的弱者找借口。他们总以为自己顶天立地,能给他想护着的人撑起一片天。自信的狂妄,可也憨傻的可爱。 叶善一顿一顿的转过脸来,像是卡壳的木头人,面无表情,鬼气森森。 何不忆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往后退了接连好几步。 阳光照在身上,他才好受些。 “嘻嘻,”她笑了,“吓到你了。” 她像是调皮的孩子,在同人玩扮鬼的游戏,不过演技太过精湛吓到了来人。她面上冻住的表情随着这一声笑,鲜活起来。 “何不忆,你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吗?”她端了个凳子坐到门口,躲在阴影里,像是见不得光。 何不忆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额头冒了汗,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吓的。 “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呢?”她苦恼的自言自语起来,“我除了会杀人什么都不会呢。你要我帮你杀人吗?” 何不忆无端就想到了北地情况不明,正缺一名悍勇无畏的猛将。 她往门后躲了躲,挡住半张脸,半张脸仍噙着笑,笑吟吟的望着何不忆,另一半脸是没有表情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一个人装着俩个灵魂,或许更多。 何不忆看着她的眼,莫名有种被蛊惑的感觉,他情不自禁道:“是啊。”某一个瞬间,又仿佛被敲了一闷棍,骤然清醒过来。 他寒了脸,语气也严厉起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