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顾侯转身就要走。 叶善:“伯伯,你去哪?” 顾侯一脸忧郁的纠正:“丫头,你该叫我爹。” 叶善歪了歪头:“那你力能扛鼎,顶天立地吗?” 顾侯雄壮威武一汉子,竟然被质疑能力,顿时很不服气:“当然!” 叶善从榻上跳下来,边走边说:“我听说但凡当人爹的,肯定是家里的顶梁柱,能保护家中老小安全。”她扫了眼屋内,又打开房门。 一阵寒风吹来,院子内又飘了血,中间清出一条道,两边积雪深厚。 顾侯看着只到自己胸口位置的小人儿,克制住了自己想把她塞回屋里,按在炉子边取暖的冲动。 他是老公公,不能越界! 叶善忽然指着院内的一口大水缸,高兴道:“你能扛起那个水缸吗?你要是能扛着绕院子走三圈,我就叫你爹!” 水缸先头养了睡莲,冬天一来,只剩枯枝败叶,还有一缸结了冰的水,孤零零的放在那,端看那口径,就有上千斤了吧?更别提水缸四周都结了冰,手要贴上去,还不撕下来一层皮? 顾侯震动不已,现在当老公公都这么卷了吗? 还要扛水缸才有资格被叫一声“爹”? 然而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时,他又想,有什么不能的?估计顾诚那小子都不行的!今日就让小丫头开开眼,什么叫爹! 他索性解开了身上厚重的披风,又解了碍事的厚袍子,先到了院子中央开始活动身体。 叶善果然高兴起来,为他加油打气:“伯伯加油!伯伯最厉害了!” 顾家男人不能夸,顾家男人不经夸。 一夸就容易热血上头,忘乎所以。 顾侯热身都不想做了,走到水缸前先试了一下。 玩球,缸底也结冰了,连着地面,干不动! 顾侯保持着下蹲的姿势,脑门开始冒汗,有些尴尬。 叶善眨眨眼,忽然掉转身就往屋内跑。 顾侯一怔,回来啊,闺女!你不能三次试举都不给老父亲就翻脸啊! 顾侯不吃馒头争口气,慢慢挪动水缸,先碎了缸底连着地面的冰。又尝试了几次,他娘的!果真跟他想的一样,手上的皮都要撕下来一层了。 不硬刚了吧? 都老胳膊老腿了,回来一趟不容易,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总不能叫夫人失望。 “伯伯,”叶善甜甜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耳边,顾侯一惊,转过脸,嘴里就被塞了样东西。 “你吃。”叶善笑得甜,跟酥脆的糕点一样甜。 顾侯一下子就被哄得心花怒放,也没计较儿媳妇投喂老公公的人伦大忌了,只满心满眼觉得当爹的不能让孩子失望,其他的都抛到了脑后。 而后他站起身,再次热身,“善善,你往边上站站。爹给你举一个看看!” 沉了脸,表情严肃。这是一场硬仗,只能赢不能输。为了当爹的尊严,拼了! 他下盘稳如泰山,伸展猿臂,大喝一声,气沉丹田,水缸动了动,慢慢抬了起来。 叶善:“哇!伯伯好棒!哇!哇!” 顾侯啊呀呀一声大吼,内力灌满,终于将水缸抬了起来。 水缸抬起来的时候,水花四溅,灌了顾侯一脑袋冰水,人都冻精神了。 他面上青筋暴突,脸上红紫,咬肌毕现,身上肌肉纠结突出,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 叶善非常给面子,眼睛都直了,连番鼓掌。 “伯伯好厉害!伯伯超级厉害!伯伯太厉害啦!” 顾侯咬牙切齿(累的):“叫爹!” ** 话分两头,却说顾家老小今年跟往年一样去了宫里。 虽说都在传皇帝身体不大好,然而宴请群臣的时候,他也出现了,看上去跟往日没什么不同,反正他一直以来都是一副行将就木的丧气样。 顾诚上前进酒,皇帝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受到了巨大惊吓般,整个跌倒在了龙椅上,指着他嘴里念念有词,太子上前扶他,被他一巴掌打开,闪避不及的模样。后来还是曹阁老和大监一起将他带了下去,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宫宴草草结束。 按照往年规矩,曹贵妃也是要招待顾家老小一顿的。以往她都要阴阳怪气的挑一挑顾家的错,今年大概是念着顾诚将她从密道救出来的恩,没怎么为难,又有些意兴阑珊道:“其实每年也就是个形式,大过年的谁不想和自己家里人开开心心的过。老太太回吧,早些家里歇着,年岁大了,经不住折腾。” 今年真是出其不意,回去的比任何时候都早。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