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受疼,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两手搭在他祖母肩上,又去摸她的木发簪,语气夸张:“我就说您老人家咋这身打扮就过来了。您变卖家当,给我留两身衣裳了吧?” 老太太原想回他句:“放心吧,总不会让你光屁.股。”一瞧屋内还有女孩子呢,又收住嘴,十分矜持的转了话题:“小诚,咱们还是按计划,你明天分一拨粮食往徐阳去,先将流民疏散了。老百姓只是想活下去,咱们要给他们希望。” 太子:“那曹阁老会中计吗?” 老太太:“管他中计不中计,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那姓黄的粮商,他的粮食都藏在哪?” 太子一惊:“姥姥?” “下定决心了?”顾诚摩拳擦掌。 老太太霸气的一杵拐杖:“这种祸国殃民的奸商还留他作甚?尽管放开手去干!出了事老身担着!” “呃!”梅梅突然打了个嗝。 老太太发完飙,一眼看到梅梅,又欢喜上了,慈眉善目的朝她招手:“过来丫头,让祖母瞧瞧,你是哪家的孩子呀?祖籍哪里?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几岁了?跟家里人失散了?可怜的小乖乖,都怨这世道,乱哦。” ** 一行车队行驶在通往江安的官道上,因为护卫彪悍,虽接连不断遇到流民也没人敢上前讨食。 当中一辆最为宽敞的马车坐了四人,其中母子三人抱成一团挤在小小的角落,大夏天的都闷出了一身汗,可是谁也没敢放开彼此。空出一大片地方,一名少女支着脸颊闭目养神。兜帽纱衣罩在她脸上,神色看不分明,透着几分神秘感。 过了会,小男孩低声道:“娘,我想小解,快憋不住了。” 做母亲的一脸难色,小心翼翼的看了少女一眼,低声恳求道:“姑娘,我家幺儿内急,您看能不能……” 对面没有回应。 又过了会,妇人放了心,从车窗探出头,“当家的,幺儿要小解。” 男人长的凶悍,一看就是这列车队的领头。他一直注意着车厢,在妻子探出头后,就驾马快跑了过来,上前接住男孩,搁在路边尿了。 越往江安,人流越汹涌。 妇人暗暗担心,捏紧了帕子。又听外头传来流民的交谈,“到了江安就好了,到了江安就有活路了。” “听说现在太子和顾世子都在江安,朝廷下发了赈济粮。” “唉,那为什么不往我们郡送啊?这一路上我家乡的人都死了好多啊。” “呵,你当朝廷真心想救人?做个样子罢了,真要死了,还省粮食了。” 妇人抿了抿唇,又看了眼外头被丈夫抱在怀里的儿子。父子二人都松快了许多。 “姑娘,您真的只需我们护送到随州吧?” 叶善慢慢抬了眼,表情很不耐烦,都说了好几遍的事了,一遍遍追问。 “听不懂人话?” 妇人吓的一抖,再不敢则声。 他们是一家镖局,今次也是倒霉催的偶遇了迷路的叶善。 此去随州,有好几条路,而最近的要经过江安。 江安是下下之选,因为这条道流民多,容易被抢,发生意外。 叶善不愿再耽误时间,执意选了这条路。 镖师的妻子儿女被挟持,打又打不过,只得听命办事。 越往前走,流民越多,车辆难行,简直就要陷在人海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