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渐渐也冷了下去。 “是那一位?” “不错,正是衍星楼那位。” 没有钟妙与钟山时刻敲打着绷紧皮,世家好日子过了太久,越发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也不知是怎么走漏的消息,竟让天机引得知了当年衍星楼大火的真相,这才找上门来,”陆和铃冷笑一声,“你瞧着吧,世家一日找不到人,便要一日胡乱攀咬,声势倒挺大,不过是给自己壮胆。” 钟妙心中一沉。 利用咒术千里外取仇人性命——听着倒很是威风,颇有些抬手间夺人狗命的气魄。 但钟妙清楚,若是用这种法子杀人,施术者所面临的风险将极为巨大。 天地间自有规则,咒杀他人必将承受反噬。 传统施术者通常会预先使用种种手法回避抵消,但即使是这样,数月咒杀十余人的代价也绝非寻常人能够承受。 何况其中有不少还是修为颇高的长老,最开始的几个或许来不及反应,但后续的未免不会在临死前奋力反扑,只要有一个反向锁定了施术者的方位,以世家的能耐,将他抓住并不会太难。 钟妙从前砸了不少世家的场子,以她作为剑修的能耐仍有数次险些在追杀中丧命,如今师兄作为法修独身在外,越想越是揪心。 她倒是能用愿力将师兄找出来,但如今世家正四处搜捕,万一搭了她的东风还先她一步…… 钟妙摁了摁眉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陆和铃见她面露焦急,安慰道:“你不必太担心,若说世上有谁最善躲藏,除天机引外再无他人,要是有什么消息,我定然先告诉你。” 钟妙谢过她好意,垂眸望着酒盏,暗暗下定决心。 自穿越世界壁垒后,钟妙就没碰上几件好事情。 先是魔君那小子,也不知怎么生得这般叛逆。再是师父,钟妙能猜个大半,多半是带着师祖在魔界养伤。然后是师兄,好好的一个师兄,喜欢写话本数灵石的呆子师兄,怎么就去做了咒杀这行当呢?师父也不管管他。 钟妙喝得半醉,躺在树上连连叹气。 她心里装了事就不耐烦与人应酬,半夜里还是摸回钟山找了棵喜欢的树躺下。 修真界还抱有希望,钟妙却相当清醒,以中州目前的实力,想斩杀魔君不过是说笑而已。 一日一日打下去,修真界只会越发虚弱,不说物资损耗,光是每次出战损耗的人手都不知要修养多少年才能补回。 但退又如何退?耗了这么些年,中州与凡间界俱是荒芜,唯有一场大胜才能安抚其间一切牺牲。 可惜人神有别,钟妙当初能通过献祭带走魔神是因为她本身具有同样的价值,这样的破局之法压根无法复刻。 她想得心烦,一会儿想到师兄的安危未定,一会儿想到师父与师祖还不知情况如何,她从前以为自己那个世界就够麻烦了,却未曾想到所有事集中爆发竟然能这样混乱。 还有阿昭,虽然魔君作为同位体无法对那半块神魂做什么,但拖得越久她心中越是不安。 钟妙又叹了口气。 为了避免被魔君察觉,顾昭这几日多半处于沉睡状态,但钟妙的心情实在太差,连带着印记中也一片躁动将他惊醒。 他知道师尊在愁些什么。 她总是这样,见到了就不能当作没看到,总想要所有人都得到恰当的结局——世上哪有这样公正的好事?她偏要拿这个折磨自己。 年幼时想要长大,长大了又渴望变强,可时至如今,顾昭才发现自己只是想给师尊一个拥抱,无论以什么身份,无论出自何种情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