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太附和道:“可不是!老身打小在这长大,自我爷爷那辈起,旁的地方总有邪祟闹事,这里却从来没有,正是山君庇护的我们!”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都说自己从未见过什么邪祟,可见山君庙是有用的。 那官员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一时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好!好!既然你们说山君庇护下邪祟不生,那近日为何又同本官说什么有妖怪扰民?” 这话就有些难接了。 村民自小听着山君的故事长大,视山君如父母一般亲近,猛然冒出个人来议论,自然是要硬着头皮护到底。 有个人小声道:“妖怪是妖怪,邪祟是邪祟,我瞧那妖怪也就是爱讲故事了些,既然山君不曾驱逐——可见未必有什么坏心思。” 旁人正绞尽脑汁不知怎么回,一听他这么说,纷纷附和,“是极!”“是极!” 真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官员气得冷笑三声:“好!好!既然你们这样说,那本官也不管了!你们且参拜去吧!” 他愤愤然甩袖就走,上马时还险些没踩住马镫摔了一跤,听见身后笑声,一抽缰绳离开此地。 钟妙看得有趣。 “有意思,这官员竟不是容城人吗?看着像从外地调来的,怎么连个仆从也不带。” 左右她也是要向容城去的,捅捅顾昭给了个眼神,两人换了身普通装束,一路跟在那官员后头。 他显然气得不轻,方才还端着个架子,如今一个人行在路上,嘴里忍不住抱怨起来。 “什么山君不山君,成天指望着什么鬼神之说,如何能真正立起来?!” 钟妙点头,悄声道:“这句倒说得不错。” 官员行了几步,又忍不住抱怨:“非说有妖怪,我怎么从未见过妖怪?都是自己吓自己,就在这参拜!参拜!” 钟妙摇头:“这句就有些迂了。” 作为她的第一座山君庙,又有当地居民源源不断提供愿力,钟妙能轻易感知这片土地上的所有气息。 城中确实曾有什么非人的东西出现过,只是借着星辰碎片掩盖气息难以发现。 星辰碎片天然排斥凶恶之徒,那东西能借着它藏身,想来多半没什么坏心思。 钟妙不急着回收,干脆跟在官员身后一道进城,打算瞧瞧当年的村镇变成了什么模样。 走近城门,才觉察出其中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当年这里不过是处小村镇,别说城门,几块篱笆一围就算是院子。 她百年前也曾路过此地,但那时常有饥荒,村民衣不蔽体,如何有精力大兴土木? 如今瞧瞧着颇为气派的城门,瞧瞧门口还有卫兵,再上手一摸,估计是王城那儿传来的新材料,敲起来有玉石之声。 钟妙喜滋滋地摸摸这个瞧瞧那个,被旁人望着笑也不恼,反而自来熟地凑上去同人搭话,没一会儿就将事情摸了个明白。 “我听他们说,城中竟然来了个爱讲故事的精怪,你说有不有趣?”她兴致勃勃地分享信息,“据说是个书生先发现的。” 那书生早年靠给孩子开蒙过活,如今央朝下令征召贤才,他有心搏一搏功名,每日念书念到极晚。 有一天夜里,他诗兴大发,开头结尾都已得了,偏偏卡在中间不得寸进。 那感受正如多日不食蔬果,实在是上不得下不得,难受得紧。 书生想到从前听来的办法,干脆反复吟颂起来,一会儿从头到尾,一会儿从尾到头,正在灵光一闪之际,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怒骂。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念你那狗屁文章!” 被这惊天一喝,那点将将冒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