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没断过。 从前在育贤堂就是这样,凡是她参与的擂台,边上总会挤挤攘攘塞满了人。就是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也不乏号称要对抗家族娶她进门的。 钟妙那时脾气还没收敛得很好,若是拒绝三次还没用,直接就把人拉上比武场狠狠揍上一顿,揍完还要丢下一句—— “阁下武学,有待磨练。” 屡败屡战的有,撒娇耍赖的有,从来没被谁拒绝过,以至于气急之下用阴私手段的也有。 钟妙向来只作耳旁风,末了还同好友感叹。 “情情爱爱,实在很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后来她做了少山君,于情爱一途就更淡了。 行走世间数百年,做的又全是处理魔修邪祟的脏活,所见全是些人伦惨案。 父杀子,子弑父,兄弟阋墙,夫妻相残……从同床共枕到同室操戈,有时陆和铃作为旁观者听着都觉得心中寒意顿起,何况钟妙亲眼见过这一桩桩一件件。 一年年下来,属于“钟妙”的部分越发少有,少山君的声名却越发响亮起来。 钟妙这样的性子,哪里是用一句“师徒情谊”就能框柱的?不过是她有意装傻,顾昭又总将她看得如天神一般,反而无法得知全貌。 陆和铃倒也没逼着她立刻融入正常生活去,只是劝她给自己一个机会,就算最终结果不好,其实也不会同现在有什么差别。 钟妙向来很听人劝,但眼下听着徒弟叭叭叭的全是些莫名其妙的正事——怎么这小子今天是来给她做工作汇报么?心中又有些不大痛快。 她脾气实在说不上好,从前不过是端着师父的架子,就算有时候被惹得心烦,也劝自己不要同小孩子计较。 不过既然如今她决定试一试,那自然就要叫顾昭清楚她的性子。 顾昭已经从仙盟内的势力划分讲到接下来五年的学堂开设计划,正要讲一讲中州同央朝的合作,忽然被一把莲子堵住了嘴。 钟妙一根指头摁在他唇上:“打住,要么说些好听的,要么别耽误我听曲子。” 师尊就是最生气的时候也从不曾这么同他说话,顾昭当即呆住了。 眼下天已黑透,不少画舫内传来些丝竹之声,隔了水与晚风,听着格外惬意。 钟妙虽眼睛仍望着他,手上却不自觉跟着打起了拍子。 顾昭的端方君子没做到一个晚上。 分明方才还在告诫自己克己复礼,如今见她竟当真有心思听别人吹小曲,心里又咕噜噜冒出些酸水来。 他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才能藏住酸气,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都在连轴转地向各部下达命令,实在疲惫得过分,竟头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顾昭就是睡着的时候也想坐得板正,但人如何能与本能抗争,反而随着水流摇摇摆摆像个不倒翁。 钟妙实在看不过眼,干脆将他脑袋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顾昭小狗似的蹭了蹭,这才踏踏实实睡熟了。 此时月上中天,小舟顺着河流漂下去,船边簇拥着朵朵花灯,如同穿行于星海之中。 钟妙默默计划着接下来要去何处收集星辰碎片,左右顾昭现在暂时不需要回仙盟,正好带着他四处逛逛。又在脑中点了点如今魔修巢穴的分布状况,抓了把莲子打算落在哪就去找哪处的麻烦,忽然肩上一轻,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腰。 “师尊,趁着他睡着,咱们私奔吧!” 作者有话说: 关于本体和分神都觉得对方是累赘,想甩掉对方独占妙妙这件事() 顾昭:呜,我配不上师尊,我好爱她,但我更想让她快乐,即使要杀掉另一个我(不过那家伙活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