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太像样。 话到舌尖绕了一圈,钟妙干脆放下这一茬,想着还是徒弟的腿伤更要紧,上前一步打算给他看看。 顾昭却被这一步惊得一哆嗦,整个人下意识缩起来护住了头。 钟妙顿在原地。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顾昭慢慢放下手来,钟妙又上前一步,见他反应没那么大,这才蹲下身撩起顾昭的裤筒,轻轻挽到膝盖上。 他膝盖本就伤得不轻,后续又强撑着打了一架,拖到现在已经肿得有有平常两倍大,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钟妙拧着眉输了灵气慢慢探里头的骨头,好在裂得不厉害,大概用灵药温养一晚就能好起来。 顾昭不开口,钟妙手上仔细上着药,也不知问他什么好,半晌,她正低头检查着绷带是否会影响关节屈伸,突然有一滴滚烫的液体坠在她指尖。 她愕然抬头,就见小徒弟匆忙挡住脸。 钟妙整个人都迷惑了,她根本想不明白顾昭到底在难过什么。 难道是打架打输了?但谢拙那小子分明说顾昭很占上风。或者腿太疼了?这倒是有可能,钟妙摸了摸顾昭的手,冰冰凉的。 顾昭仍捂着脸,鼻音闷闷的:“对不起,师父,给你添麻烦了。” 钟妙心说这算什么麻烦,你师父我当年几乎将整个学堂掀过来,那才叫麻烦,你这才哪到哪? 顾昭将她的沉默当作了默认,他本就擅长将一切事情向坏处想,一会儿想着自己不应当逞一时意气,一会儿又害怕钟妙不要他了,一会儿又觉得委屈——难道谢拙不该挨打么? 顾昭又道:“对不起……那个谢拙是不是很厉害?我不应当给师父惹祸,我不应当打架,对不起,师父,我会改的。” 钟妙哭笑不得。 她牵着顾昭的袖子向下拽了拽,见顾昭坚持捂着脸,也就随他去,只是笑道:“打就打了,哪里就值当你这样难过?小孩子打架算什么惹祸?你未免将为师想得太没用了。” 顾昭小心从袖子底下瞧她一眼,见师父面上确实没有怪罪的意思,心下还是惴惴。 钟妙知道自己徒弟心思深,耐心安抚道:“育贤堂只是禁私斗,以后若是还有人挑衅也不必害怕,直接约他比武场就好,只记得一点,绝不可在场下将刀刃对向同修,这是大忌。” 谢拙与裴青青挨罚最重就是因为犯了这一条,正道修士的刀锋只能朝向敌人,若不从小纠正过来,将来一言不合的时候多了,早迟要惹出大祸。 眼下夜已深了,钟妙心知第二天还有的折腾,将顾昭向毯子里一塞就命他快睡。 第二日,飞艇到达育贤堂。 钟妙将徒弟收拾收拾送出门,自己换上那身相当气派也相当难穿的冕服,叹口气同长老们走在一处。 牧长老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几眼,到底还是开口问道:“听说你徒弟把谢家小公子打了?” 钟妙想了想:“谢家小公子?你说谢拙那小子?不错,打了,谢拙先动的手,怎么?” 牧长老简直想拍她脑袋:“什么谢拙那小子?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谢家三小姐的独子?白玉京那边今天一早就发了传讯来质问。” 钟妙顿感莫名其妙:“谢家什么毛病?孩子打架长辈插什么手?照这么来以后大家都不必动刀动抢比斗,一上去直接张口报家谱。还修行什么呢?练贯口不就得了。” 牧长老道:“那有什么办法?如今谢家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就是在白玉京中也少有愿意直撄其锋的。现下就是这么个世道,你不如带着徒弟服个软,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钟妙冷笑:“那我倒要看看她如何与我过不去。” 她向来不愿与人多费口舌,想着还有一套长老院的复杂手续要走,当下拱拱手转身走了。 牧长老心知劝不住,只能又叹了口气。 说话间新弟子们已拜过了先师画像,此时正跟在师兄师姐身后听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