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 一左一右两只小狗将他紧紧挤在角落,远远看着简直像是在霸凌。 不,这分明就是在霸凌吧!! 顾昭左右制肘,左边郑天河在喊“兄弟咱们什么时候再打一场”,右边裴青青在喊“你那套剑法能不能教教我?” 钟妙在台上看得想笑,她换了个姿势用手挡住脸,免得叫人看见自己一脸揶揄。 思虑周密是好事,但过于敏感难免有伤寿数,她有心掰掰顾昭的性子,又怕自己开口反而让徒弟忧心更重。 那两个孩子她这几日都注意过,品性纯良又心思简单,正适合作顾昭的玩伴。 既然徒弟能在此交上两个不错的朋友,那来中州也不算是个很差的决定。 钟妙收回目光,继续耐着性子听几位长老掰扯。 她既然挂名育贤堂,即使只是个客卿长老也难逃这些乌糟糟的杂物。为首的是位胡长老,念书时未见过,大概是这些年提拔上来的,正对着名单将需要注意的学生挑出来念。 钟妙听了一耳朵,多是各方势力的子嗣。这个是万兽宗某某真传的儿子,那个是玉丹谷某某师姐的孙女,还有什么白玉京的世家子弟……真真是花样繁多。 钟妙上学时大概也有这么一遭,但她那时只觉得可笑——怎么?难道你有个做宗主的老子,喊出来就能挡我的剑? 牧长老是她熟人,一看钟妙这个神情就知道她又要犯浑,头皮一紧,掸了掸她袖子。 “你这回是来做先生的,咱们育贤堂不兴打孩子这套啊。” 钟妙端出个沉稳可靠的笑:“牧长老这就言重了。” 她心下也十分惋惜不能再用老法子,只能将这些孩子的父母记记清楚,要真不幸遇上个不着四六的就去将他父母揪出来打一顿。 牧长老能不知道她?到底是看过她长大,又低声道:“你这些年游离世外也是好事,何苦又回来?”他微不可查地看了眼胡长老,“世道变了。” 钟妙垂眸摩挲着储物戒,轻轻一笑:“无妨,世道再变,我的长空总不会变。” 牧长老叹息一声还想再劝,胡长老却看了过来。 “钟真君如果有什么想指教的,大可不必藏着掖着,”胡长老笑呵呵,“也说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听听,了解了解年轻人的想法。” 牧长老拱了拱手正想开口,钟妙笑道:“哪有什么可指教的?只是头一回做先生,难免有些新鲜,见笑。” “哦?既然如此,不如听老夫托大教你一句,”胡长老道,“育贤堂不比乡野粗俗之流,自有一套规矩在此,钟真君还是早日熟悉为好。” 钟妙面上仍带着笑:“不错,育贤堂自然有育贤堂的规矩,有劳长老教我。” 胡长老如今已五百有余,早年并无声名,好在投靠世家后地位水涨船高,可惜就算下了力气灌药,修为仍停在元婴初期。 此次长老院请钟妙做客卿长老,他心下是不愿意的,这样年轻,又这样盛名,想必轻狂。不过眼下见她如此上道,心里舒坦起来。 他心里是舒坦了,几个长老的心却揪了起来。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几个老资格却清楚得很,钟妙的好话是那么容易听的? 她若是混不吝那问题还不算大,她若是端出一派温和有礼的谦逊样子,怕是记在心里早迟要来个大的。 胡长老身后的谢家不好惹,少山君手中的长空也不是吃素的,几个老伙计面面相觑,最后只能长叹一声闭目装瞎。 又过了片刻,钟声再响。 半球型屋顶向四面敞开,一艘飞艇缓缓下降。 顾昭好不容易从两个缠人的家伙手中脱身,就见钟妙已经同其他长老一道转身走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