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皮划艇,她抱着皮划艇哭得眼睛通红,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地上的寒冷,死死盯着坑,喉间发出悲怆的哭嚎声。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救命,救救我的儿子啊!他才十八岁啊!……” 她听见动静,转头看见乔青青他们,立刻大声呼救:“求你们帮帮忙!帮帮忙救我儿子啊!” 凿冰层的男人一直埋头凿冰,他用的工具是自制的,用棍子将菜刀绑住,粗糙的工具受不住连续的攻击,棍身突然绷断,菜刀飞到远处。男人快步走去捡,几步路就滑倒了,坐在地上也嚎啕大哭起来。 女人被变故惊到,不再哭泣,爬向坑的方向。她的腿脚不方便,用不上力,是用手扒着地往前挪的。 “帮忙吧。”乔青青说着拿下腰间绑着的工兵铲,上前去。 女人忙让开,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念叨着:“谢谢,谢谢你我儿子在下面,他在下面啊!” 乔青青沉默地挥动工兵铲,让尖锐的虎鲨匕以巧劲刺进冰层,凿开缺口。 而一边的邵盛安在听到女人说话后,神情凝重,他不敢去想这句话的意思,但他明白这句话就是那个意思! 昨夜突然大降温,这对哭泣的夫妻的儿子也许正好在外面,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被困在水下——被冰冻在冰里。 这个猜测让人毛骨悚然,浑身汗毛直竖。 他也拿下工兵铲,摆弄几下露出虎鲨匕,站在乔青青身边帮忙挖。挖的过程中,他看见底下有红色的影子,这让他心情沉重。 陈炳刚他们赶到后很奇怪,问他们夫妻俩在挖什么呢,可很快他们也从女人的哭诉声中明白什么,皆是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 “我、我也来帮忙吧。”陈炳刚拿出自己的杀猪刀,加入了凿冰的队伍,郑铁辉他们也跟着行动,女人哭着道谢:“好心人,谢谢好心人啊。”男人爬回来,抱住女人,两人依偎着盯着坑,汲取不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到了,小心一点。”乔青青阻止众人,蹲下慢慢刨,很快刨出一只手。 这是一只紫黑色的手,扭曲地向上抓挠着。 “啊!”郑铁辉发出惊叫。 “我、我的儿子!”女人连滚带爬,抖着手去摸这只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男人也无声落泪,他拉住妻子,朝乔青青他们感激地扯开嘴角,声音沙哑:“谢、谢谢你们,可、可不可以好人帮到底,帮我、我们把孩子挖出来。” 夫妻俩的悲伤感染了大家,郑铁辉应声:“你们到旁边等等吧,我们这就挖,慢慢挖。” 大家轻手轻脚地挖、刨,终于刨出来一具年轻的男尸。尸体穿着红色的秋衣,尸体有些肿胀,发紫发黑,被冰冻成一座雕塑,他一只手向上抓着,另一只手上则紧紧抓着一个袋子。 女人受不了冲击,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男人轻轻摸儿子的脸,再去摸他的手,儿子将袋子拽得死紧,冰冻后更拿不出来了。男人苦笑,流泪:“固执,他就是这个性子,他昨晚非要去医院给他妈拿药,我跟他说夜里不安全,咱们白天再去,他不肯啊,说路很熟的,他闭着眼睛都能到……早上我出来找,找啊找,找到了皮划艇,我挖啊挖,挖出了皮划艇,看到了我儿子,他出门的时候穿红色的衣服,这下面的肯定是我儿子……他就在下面,就在下面啊!我的儿子啊!” 在场众人无一不动容,哪怕是上辈子就见过听过许多相似惨案的乔青青,直面这种绝望悲痛时,也忍不住跟着伤心。 太惨了,突然大降温,在外面的人是最危险的。寒冷会侵蚀毫无准备的身体,让身体僵硬失温,运气好的话,还能撑着回到建筑物上,运气不好这片水域就是埋骨之地,而一旦入水,就几乎没有生存的机会了。 在这片新生的冰域下,冰冻着数不清的尸体。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夜里外出的人,特别是夜里工作的蛙人,几乎都葬身水下。等以后冰霜解冻,这片冰域再次变为水域时,将会有数不清的尸体浮上来…… 那种场景,乔青青不愿意回想。 她收回思绪,问:“还需要帮忙别的吗?” 男人摇头:“谢谢,谢谢,我自己就可以了,我可以。” 可他明显不可以,将尸体背起来走了几步就摔倒,女人又不良于行,这一家人看起来太惨了。邵盛安跟乔青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