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抬手拍在玻璃窗上,好大一声,震出他胸口里的气。 他想不通那个女人前一天还在接受他给她的亲密接触,怎么后一天一转头就能跑去相亲了。 他纪封都还没有重新物色结婚人选,还在那晚情不自禁了一夜的余波里向外挣扎,可她许蜜语居然已经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相亲男相处两个星期了! 好,实在是好。 纪封咬着后槽牙告诉自己,再想她或者再因为她闹情绪,他就是疯子是傻瓜。 到了下午时,他觉得自己平静下来了,无论他的表情声音还是态度,都已经恢复到了和往常一样。 只不过是喝水的时候总是呛到,最后呛得心烦了,索性摔了杯子。 只不过看文件时,居然把文件拿倒了。神奇的是拿倒之后他居然还看了老半天。被一份文件耍了,这种委屈他可受不得,最后只好把它们扔在地上,再泄愤地踩两脚。 随后他继续平静地打算收收菜种种地。可是平板电脑的人脸识别今天像个智障,对着他的脸怎么都解不开锁。薛睿在一旁对他说:“老板,您别皱眉试试?”他反吼回去:“我什么时候皱眉了?我有什么好皱眉的?”然后把智障平板甩到一边去,不想再多看一眼这个蠢玩意。 随后他心平气和地想,要不然批改几份比较紧急的合同吧。他让薛睿去书房把几个文件夹子抱过来,他就在客厅的茶几上批改。 薛睿把合同都给他抱来了,分门别类地摆好放在茶几上。他翻开第一本,看到合同上有个地方描述不对,于是拿起笔去修改。 可是今天连笔都跟他作对! 笔尖在纸上怎么都留不下平滑连贯的痕迹。 他使劲划了划,希望笔能自己知好歹,赶紧把吐出来的墨水连贯起来。可是笔尖就是跟他作对到底,这回不仅不出墨水,还把纸面划破成一个洞。 纪封握笔的动作停在那里。他整个人都停在那里。整个房间的气流声音好像通通都停在那里。 下一秒,纪封忽然横抡起手臂,把桌面上所有合同都扫到地上,把笔也用力甩在地上,又把脚踢在茶几边上,茶几贴着大理石地面呲声惨叫着滑了出去。 他满眼都是中午时,看到那男人用手背去贴许蜜语额头的画面,都是许蜜语红着脸娇羞摇头的画面,都是那男人邀请她晚上去他房间她点头说好的画面。 他喘着气,翻手腕看看表。已经到了他们约定好在套房约会的时间。 眼下,他真的没办法再假装镇定假装无事地坐下去。 有人就要和别的男人在楼下房间里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了。 他再抬起头时,眼睛里能看到充血的血丝。 那是他和心里的自己战斗对抗过的痕迹。 他看着薛睿问了个问题,声音低沉而喑哑,已经不像是由他发出来的声音。 “说,他们在行政层哪个房间?” 薛睿从刚才就一直愣愣的,他没有看到过纪封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 甚至有一刻他有点后悔自己故意刺激了纪封。 直到听到纪封向他发问房间号,他从呆愣中惊醒,脱口说了个数字。 他声音还没落地,纪封已经从他身边寒风似的擦过、出门、直进电梯。 纪封站在电梯里时,从胸腔中还在向外翻涌着怒气。 他气许蜜语,气那个相亲男,也气自己,到底没忍住到底乘着电梯下来了。 电梯抵达行政层,他走出去,重重踏步在行政层的走廊里。 眼睛寻着咬在齿间的那个房间号,脚步飞快不停地越过去。 终于走到尽头时,门上的数字和齿间的数字对上了。他停下脚步。 站在这道门前,他抬手使劲地按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