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头也不回地夺门而走,他离开这个家的样子看起来那样的义无反顾。 封雪兰早前去看演奏会时精心做了两个小时的发型,眼下完全乱了。出门时的雍容高贵就像一场梦幻浮烟,通通消散不见,现在的她看起来苍凉又落魄。 她想追出去,把纪圣铭的名字喊得痛苦凄厉。 纪封拦住她。 母亲的样子,从一开始他觉得可怜,到现在看来只觉得厌烦。 他拉着一径要冲去外面追骂纪圣铭的封雪兰,不掩嫌恶地问:“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能离开他?” 封雪兰终于不再往外面冲。她的矛头直接转向纪封。 “凭什么要离开?凭什么我要让位?你脑子坏掉了让你妈给外面的野女人腾地方?你放心,婚我是绝对不会离的,我就是要吊着他们,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纪封压着心头上的火,想让封雪兰明白一个道理:“妈你明白吗,在这段关系里,不好过的只有你自己,被吊着的也只有你自己!” 这句话一下点燃了封雪兰的引线,她立刻爆炸起来,把所有怒火都冲着纪封发射:“什么叫只有我被吊着?你怎么总是劝我和你爸离婚,你就这么想便宜你爸和外面那个贱人?我怎么生了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 封雪兰说着说着,简直痛心疾首:“你只会说我,那你呢?你如果会做儿子,会讨你爸欢心,他也不用替外面那个贱女人养孩子养得比养你这亲儿子还来劲!” 纪封闻声冷道:“我不屑被他养。” 封雪兰毫不理会他说了什么、他的态度。她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世界里,做着自己的悲怆打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都是那边的贱人作梗,让你爸对我越来越不耐烦。我得打算起来,否则我们娘俩最后连渣都得不到!” 纪封心里嘲讽地想,何必只去怪那个贱人,问题的本质难道不是她丈夫做了出轨这种事?不是那个女人,也会有别的女人。母亲的悲剧是始终看不清谁才是本质上最恶的人。 “这样,从明天开始,”封雪兰兀自地打算着,“你想办法,虚情假意也好,掺点真心也罢,你去哄着你爸,然后想办法把他的财产都弄到你名下来,只有放在你名下我才放心,绝对不能让你爸便宜了那个贱人和她的野孩子!听到没有?” 纪封听得满脸的腻烦。他不屑纪圣铭的那点东西,他也不想成为母亲的工具。 他忽然听到外面有扫地声音。转头看看,是住家保姆正在清扫外面的卫生。他现在有点感激保姆过年也没有放假回老家。 他大声说:“阿姨,麻烦你帮我倒杯水。”以此岔掉封雪兰的喋喋不休。 他扶着封雪兰走到沙发前坐下,住家保姆很快送来一杯温水。 封雪兰一边喝一边总算冷静了一些。 放下水杯后,她想起什么似的问纪封:“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不是让你和蒋芷纯一起去跨年吗?” 纪封淡淡道:“她得回家陪她的家人。” 封雪兰扬高声调:“你少来蒙我,今天芷纯告诉我了,她已经准备好和你一起在外面过夜跨年了,她家里人也都知道并且支持。”顿了顿,她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儿子啊,妈劝你见好就收吧,眼光高可以,但也别高得上天了。芷纯很不错了,家世好,漂亮,还有本事,哪点配不上你?再说了,”她脸上表情忽然一动,像想到了什么,有一瞬发狠地说道,“她父母都有头有脸的,和你爸也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你如果跟芷纯在一起了,你爸就算为了亲家的脸面,也断不会和我离婚的。所以儿子,你一定要和芷纯好好相处,她真的是个条件一等一的好女孩!” 纪封之前不管听母亲唠叨埋怨或者算计些什么,都像在听一阵风一样,听完也就过去了。 可是眼下听到母亲的这番话,他听得有些心灰意冷起来。 她努力撮合自己和蒋芷纯,说到底竟不是为了他的终身幸福在考虑。说到底她竟是在为了她烂掉的婚姻做挣扎。 在这场糟烂的婚姻里,她已经泥足深陷到连儿子的婚姻都不放过。 纪封心灰意冷地想,今年这岁,他恐怕没办法陪封雪兰一起守下去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