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草药的苦涩登时充盈在舌尖儿,小公主苦的一张小脸儿皱成一团儿。 “好苦……” 顾景星嗯了一声,“先苦后甜。” 乘月坚持了好一会儿,这才品咂出一点点苦,眉毛眼睛方才舒展了一些。 “这种糖制来有何用啊?倘或不是你给我的,我尝一口就要吐出来了。” “我在军中,常吃元胡糖。”顾景星的声音轻轻缓缓地传过来,“活血镇痛,若是受了伤无法安眠,含一颗便可得安宁。” “受了伤无法安眠……”乘月轻声重复着,忽的伸手拍了拍顾景星的肩膀,好奇道,“你常常受伤?” 公主轻轻的一拍,简直像叶子落在水面,可顾景星的肩头却下意识地沉了沉,像是吃了痛之后的反应。 “你的肩膀怎么了?” 牵马的脚步略顿了顿,顾景星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行。 “我常常先行探路,同敌人正面交锋的机会不多。” 他避开了肩膀的问题,只往前指了一棵树给公主看,“草原不生丛林,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那棵树。” 乘月也很奇怪,在这片广袤的坝上草原上,却不曾有一棵树,眼下她顺着顾景星的手指看去,但见那远处,有一棵树冠蓬大的枫树,月色下它的树叶斑斓,似乎每一片都有不同的颜色。 “像是枫树。”那棵树并不高,树冠却很蓬大可爱,乘月推测着它的名字,似乎颇有研究的样子,“它独自一个站在草原上,看上去好寂寞的样子。” 顾景星嗯了一声,“该是五角枫。” 他说起方才的那一株小树苗,“这是云杉苗,就种在枫树旁好了” “这样再好不过了,云杉也有了伴,枫树也有了伴儿。”乘月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口中的糖愈发香甜,她的心也渐渐安宁下来,“种了这株云杉,我们去树上坐着看月亮可好?” 那有什么不好的,顾景星嗯了一声,脚步轻快了许多,再翻过两个低矮的坡头,便到了那一株孤伶伶的枫树下。 “好奇怪啊……”乘月仰头看着眼前低垂覆着草原的那轮圆月,“无论我们走到哪儿,月亮就一直在眼前,追不上,碰不到。” 顾景星取下青藤,又从白马侧袋里取出小铲子,递给乘月一把。 “明年再来看,或许能长很高。”顾景星拿铲子往草地里铲去,挖开了一小片草,露出了黑色的土。 乘月觉得很有趣儿,索性席地而坐,拿起小铲子一点一点地挖土。 “白日里我中了一球,这会儿又要种树,和你在一起,总有许多新奇有趣的经历。”她兴致勃勃,抬头去看顾景星的眼睛,“一会儿我还要躺在枫树上瞧月亮。” 顾景星轻笑一声,手下挖土不停,“公主未来想做什么?” 这样的一句问有些突然,乘月闻言停了小铲,托腮想了想:“……想做什么?我是公主啊,还能做什么?做夫子?养花儿的能匠?还是像哥哥一样,天南海北的跑一跑。” 公主的嗓音稚软,在草原的凉夜里尤显出几分孩子气。 “这些都好遥远,目下我对马球很有兴趣,回到宫城里,我要好好地打几场。” 她说着去问顾景星,“那你呢?你要做什么?” 顾景星停下了手中的铲子,认真地思索了一下,“那我就为公主拿画杖。” 打马球不仅需要马儿,还需要一柄画杖,专来击打球,顾景星说要为她拿画杖,这让乘月很高兴。 “那我就要把画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