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妄身前挡着谭德德与几位侍卫,于众人缝隙中望着种苏,听闻此言,微微抬眸,看向种苏双目,两人四目相对。 片刻后,长鸾殿内。 御医匆匆赶来,先看过李妄,确认无碍后,便替种苏诊治。 种苏手背上几条血痕,冒出颗颗血珠,她皮肤白皙,这伤不算太深,红白相映之下,却也颇为触目惊心。 御医清洗过表面,涂上药,再以布裹缠,另又开了些许口服药丸。 “勤换药,这几日尽量不要沾水食辛即可。”御医嘱咐道。 种苏道谢,御医留下药,便躬身告退。 严阵以待的侍卫们也已退下去,那猫儿被宫女们抱走。 宫中怎会有猫? 李妄既有这方面的讳症,自然上下皆知,人人提防注意,宫中猫儿房都已撤销多年,又怎会冒出只猫来?看那猫儿品种与品相,更非野猫,非常人能养。 而被抓后,猫儿也只是被抱走,并未被格杀。看李妄模样,也未有发怒之意。 种苏心中微有疑惑。 “今日真是幸亏种大人。”谭德德心有余悸道,“好在种大人身手利落。” 种苏回过神来,忙一撩袍襟跪下,口中道:“微臣情急之下,擅自行动,圣前失仪,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殿中只余几名内侍,低头侍立,李妄坐在榻上,午睡过后,头发随意挽起,着一身润白常服。 李妄淡淡看着种苏。 “今日你有功。” 种苏忙道:“臣之本分,不敢居功。” 李妄冷道:“功是功,过是过,不可抵消。” “臣不敢!”种苏倒真未想过功过相抵,方才只是本能反应而已。 李妄冷冷注视着种苏。 香炉中白烟袅袅,殿中一片寂静。 最近使节来访,南方又突发涝灾,每日政事繁忙,李妄暂无暇顾及“淫|贼”之事,亦未想好怎么真正惩戒。 兴许最近宫外散心,疏解的不错,而种苏日日站立门外,李妄看着看着,心中之气竟不知不觉消了大半。 李妄目中映出种苏身影。 这淫|贼这些时日倒本分老实,每日规规矩矩站着,看上去长的亦人模人样,面皮白净,五官俊雅,目光清澈明亮,比起朝中某些心术不正还歪瓜裂枣的臣子顺眼许多。 然而金玉其外,里头却包藏一颗淫|秽轻狂之魂。当真暴殄天物,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李妄一想起那晚她的所作所为,便再一次感觉到了那晚的屈辱感。 然则她方才奋力拦着猫,以及那句“没事吧”,其焦急关切的眼神与语气都有种熟悉感,很像那日山上的贾真。 “功过不相抵,却也不必再过来了。”半晌,李妄开口道。 啊?种苏一时未反应过来,待得明白过来,顿时一喜,不由自主抬头望向李妄。 李妄的目光仍是冷漠的,面无表情看着她。 种苏忙低下头去,道:“是,谢陛下隆恩。” 有那么一瞬,种苏很想解释说开当日小巷中实际情形,然而既然先前已假装不认,李妄又自始至终未明说,她便也不好贸然说明。 “日后有任何差错,便是你断头之时。”李妄又道。 种苏低着头,道是。 李妄一展衣袖,谭德德过来道:“种大人,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