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竟然会出了一个格格不入的骆枳。 “即使我不主动承认,你也早晚会查到的。” 简怀逸说:“怀疑就是这样,一旦生出来,就不可能完全抹得干净了。” 骆钧瞳色黑沉,他看着简怀逸,嗓音喑哑:“我不一定会查。” 过去有那么多次,简怀逸和骆枳起了冲突,他不都什么也没查过,就定了骆枳的罪吗? 他既然选择了简怀逸做自己的助手,就不会轻易动摇和质疑,哪怕简怀逸给出的理由的确有些漏洞,哪怕骆枳是他的亲弟弟…… “假如骆枳死在这场海难里呢?”简怀逸问。 听到那个字眼,骆钧凝定的视线忽然颤栗了下:“你说什么?” ……骆枳怎么会死? 骆枳的命硬得很,那么多次都活下来了,怎么会掉进海里就死了? 这次的救援非常及时,也非常专业,一定不会落下什么人。 一定有哪艘救生艇把骆枳捞起来了,只是因为没有亲人朋友在身边,暂时无法确定骆枳的身份,所以才没有联系他们…… “大哥,骆枳根本不会动了。”简怀逸的声音很轻缓,“他在掉下去之前,人就已经是个空壳了。” 骆钧的手臂一动不动地僵在空气里。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像是带着血腥气,最后变成了某种近乎急促的喘息。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简怀逸的声音还在响:“你不能接受的,不是‘骆枳死了’这件事,而是‘骆枳因为你的过错死了’。” 不论其他人在这件事里曾经起过什么作用,是因为骆钧没有及时想起骆枳,一切才会在最终变成这样的。 即使邮轮发生侧翻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骆钧也完全没有生出有关骆枳的任何一丁点念头——哪怕想起稍微一点,让船员联系别的救生艇设法打捞施救,或许也来得及。 “你们家人很有意思。”简怀逸轻轻笑着,“就像你们也不是真的在乎骆夫人。你们在乎的,只是骆夫人状况变差这件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这两种是不一样的。 骆钧的眼底透出些从未有过的阴郁,同时生出格外鲜明的反差的,是那股激烈得仿佛能择人而噬的暴怒渐渐淡了。 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好的转变,骆钧盯着他,眼底的沉郁越来越明显,整个人像是慢慢被剥去了一层,然后又凝结了最潮湿阴冷的夜露。 骆钧问:“有什么不一样?” “很不一样。”领子被揪得太紧,简怀逸咳了两声,才又继续仿若无事地说下去。 “如果你在乎的是骆枳,你会发了疯一样找他……你会找一大批船,明知道徒劳明知道可笑,但还要在海底打捞一个月,最后抱着一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骨骸痛哭流涕。” 说到这里,简怀逸甚至不无恶劣地笑了笑:“大哥,你以后说不定真会这么干的。” 他从没用这种语气対骆家除了骆枳之外的人说过话,在骆家父子面前,他永远都是最恭顺听话的那一个,他当然知道他们都想听什么。 所以从小到大,他能轻易截取骆枳対家人全部的善意和孺慕,他只要说他们就会信。 其实当初那个领带夹,简怀逸自己都没抱着能骗过骆钧的打算——骆枳有任尘白的母亲牵线,可以去见什么跨国集团的创始人,可以哄得対方眉开眼笑,甚至为了骆枳把一笔八位数的单子就那么随手给了初出茅庐的骆钧。 他有什么呢?他只有一个半疯的骆夫人,每天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躲避着梦里来的质问谴责和愧疚不安,逼着他去做骆家二少爷惟妙惟肖的影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