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疾病,如果没有亲戚朋友的远离,如果没有亲爸亲妈的无视,他不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愿意理一理他的只有自己厌恶的儿子陆北尧,听到陆北尧说,自己死了,他并不会开心,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喜悦。 可是下一秒便听到陆北尧冷冰冰地说:“你死不死,跟我都没有关系。” 陆继生怔住:“那你——” 陆北尧直挺挺地坐在旁边的床位上,问:“那我为什么要陪着你,为什么要出钱是吗?” 陆继生直直地望着陆北尧。 陆北尧伸手回指自己的心口,说:“因为我有良心。” 陆继生看着陆北尧的手指。 陆北尧继续说:“因为我知道你无能,你恶心,你渣,所以我不会走你的老路。 “这么些年你做的事儿,死一百次都不够,可是,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打你,更不能杀了你,也不能不管你,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道德’,还有个词叫‘良心’。 “你可以没良心,我却不能。因为我要干干净净地做人,堂堂正正地活着,我会让尤家的人看得上我,我会让我的子孙后代以我为荣,而你永远不会被提及。” 陆北尧的声音很轻,但是一字一句都打在陆继生的心里,像一根根锐利的钉子,死死地钉在陆继生的心脏处,汩汩地冒着血,连带着他双眼充血地望着陆北尧,本能地想骂陆北尧。 陆北尧丝毫不介意,眼神一如往常地冰冷:“所以,明天你手术的结果,我并不关心,你如果死在手术台上,我会给你送终。如果没有,我就晚点给你送终。至于钱,我有的是,以后还会更有钱,我会按照法律法规,给予你相应的费用,其他的,一概没有。至于,你曾经做的事儿,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也不想再见你。” 说完,陆北尧起身离开。 陆继生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破口大骂。 陆北尧把房门关上,阻隔了所有骂声,而后出了医院。 第二天早上,尤静照常来到医院,陪着陆北尧,陆继生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尤静本能地紧张,陆北尧一如往常的冷漠。 两个小时之后,陆继生从手术室出来,到傍晚的时候,陆继生渡过危险期,可能以后不能负重,但是基本生活没有问题。 出于对生命的珍惜和敬畏,尤静是开心的,看向陆北尧时,陆北尧打了几个电话,便和尤静离开了。 尤静问:“你不照顾陆叔叔了?” 陆北尧说:“请了人了,不用我照顾了,以后我也不会照顾,走吧。” 陆北尧骑上尤静的自行车,单腿撑地,让尤静坐上。 尤静坐上后座,搂着陆北尧的腰,一路上陆北尧都没有说话,尤静却感知到陆北尧的心情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尽管陆北尧憎恨陆继生,恨不得陆继生死,但是她知道陆北尧并不是真的想陆继生死,因为血缘难以解释,可能恨的不得了,可是对方一认错,会立刻心软。 她安静地坐着,一直来到南国花园小区,这时候夕阳刚刚西下,天边被染红了一片。 橘黄色的光洒在小区内,陆北尧载着尤静,停在六栋单元楼前,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而后尤静抬手叩响房门,里面传来了姜爱兰的声音。 “来了来了。” 尤静不由得紧张。 陆北尧身子绷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