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卉感觉母亲似乎有些不正常了。 后来的后来,还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她躲在家里的床上瑟瑟发抖,时至凌晨,忽然接到一通电话,让她去什么交通事故现场...... 耳边猛地响起一道炸雷声,盛卉身体遽然一颤,痛苦地睁开了眼。 原本漆黑的卧室,此时却充盈着暖橘色的光亮。 床头灯不知何时打开了。 室外的雷电仍在翻涌,窗户的撞击声却小了很多,窗帘也静静坠在地上,显示着室内的封闭与平稳。 盛卉裹紧被子,防备地看向坐在她床边的男人。 耳边每响一下雷,她的身体就要狠颤一下,望着他的眼神便多了一分恐惧。 “盛卉?” 叶舒城不敢碰她,只隔着一定距离坐在她身旁,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盛卉咬着下唇,并不作答。 她似乎还没有从梦魇中彻底清醒过来,眼睛仍旧覆着一层雾,眉头紧缩,白生生的脸侧渗出细密汗珠。 叶舒城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 他很想拥抱她,但她的视线明摆着告诉他那不可以,可能会激起她更剧烈的反应。 但是至少,她没有让他滚。 如果叶舒城知道她曾经的经历和心底的恐惧,一定不会做出接下来这个动作。 但他现在也很茫然,他只想尽可能地安慰她。 看见男人俯下身来,盛卉瞳孔倏地睁大,异常用力地攥紧了被褥。 除了嘴唇之外,没有其他地方的触碰。 他缓慢靠近她,温热的鼻息缠绕过来,淡粉色的嘴唇在她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和以往每次接吻的感觉都不同。 就像......情窦初开的中学男生,第一次和喜欢的女生接吻一样。 有点笨拙,还有点不知所措。 贴了一下很快就离开,眼神小心翼翼地紧盯着她,不愿意错过她眼中任何一丝变化。 盛卉的睫毛像触电一般抖了抖。 这个笨拙的吻结束后,她就这么愣住了。 那双深受梦魇困扰的美丽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 她望着他,几乎能看见他棕色眼底藏匿的星星点点。 有那么一瞬间,她耳边的世界万籁俱静,风声雨声雷鸣声全部撤退到了万里之外。 盛卉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一下又一下。 “嗯......”叶舒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只好跳过不提,“你现在好点了吗?” 盛卉点头。 应该是好点了。叶舒城看见,她苍白的嘴唇渐渐恢复了血色。 “那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好像倒退回了十几岁的高中时期,在她沉默的注视下,总有一股想挠挠后脑勺掩饰尴尬的冲动。 他解释说,因为担心她没关牢窗户,所以进来检查一下。 然后又道歉说冒昧了,既然她已经平静下来,那么就晚安,明天见。 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房门在他身后无声闭合。 盛卉从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 她仍旧紧紧裹着被褥,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她有些难以置信。 竟然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治愈。 可惜暴雨和雷电不会就此停歇,可怖的记忆也无法彻底格式化。 她缩进被窝,戴上耳塞,再次牢牢地抱紧自己。 叶舒城回到客房。 脑海中持续放映着盛卉颤抖的身体和惊恐的眼神,曾经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厌恶男性,现在看来,除了厌恶之外,似乎还有一层更深的恐惧。 他沉思着,眉心的褶皱逐渐加深。 想到某种可能,他下颌倏地绷直,由脊骨向外,整个背部泛起一阵寒凉。 窗外雷鸣声久久不止,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这时突然震响。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