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酒。 顾长晋同样想起了去岁的除夕夜,一抬手上的酒坛,道:“今岁的屠苏酒该由我来给你赔罪。” 堂堂的东宫太子提着酒要来给一位姑娘赔罪,这是紫宸殿的婢女们能看的么? 自然是不可以,早在顾长晋提着酒进来时,竹君便领着人麻溜地退下了。 对他嘴里说的赔罪,容舒委实是有些摸不着脑袋。 “你为何要同我赔罪?” 顾长晋道:“自是还你去岁的赔罪酒。我娶你非你之过,你也不曾令我的姻缘错就,那杯酒你本就不需要喝。” 说着慢慢斟下一杯酒,望着容舒,缓缓饮下,接着又要再斟一杯酒。 容舒赶忙学他去岁的模样,伸出手指按住他的杯盏,道:“顾长晋,我去岁只喝了一杯。” 顾长晋继续往下斟,冰凉的酒液从容舒的指尖滑落,滴答落在杯盏里。 “这第二杯酒是因着和离一事,我食了言。容舒,你知道的,我不能与你一别两欢。” 顾长晋再次端起杯盏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拎起酒坛,再满上一杯。 “第三杯,是因着我没护好你,叫你挨了疼,受了委屈。” 男人被酒液浸染过的声嗓渐渐沙哑,他望着她,目光似水一般徐徐淌过她的眉眼。 三杯酒饮尽,他的目光依旧是清亮的。 容舒轻轻别开眼。 顾长晋放下杯盏,提起了旁的事,“夜里宫里会放焰火,届时会有人会带你去演武场看,那里地方空旷,视野极佳。” 容舒“嗯”了声,看了看他,道:“一刻钟到了。”这是在催他走了。 顾长晋弯了下唇角,“有帕子么?” 容舒一怔,望了眼他方才斟酒时弄湿的手,默默掏出腰间的手帕递了过去。 顾长晋却没用那帕子擦手,只轻声道了句“谢”,提脚离开了紫宸殿。 容舒直到他身影再看不见了,方回过神来,他还没将帕子还她呢。 她愣怔怔地望着桌上空了的酒盏,出了好一会神。 申时六刻,乾清宫敲响了更鼓,家宴开始。 只见正大光明牌匾下的宝座台上摆满了一个个精致华贵的碗碟,宴桌上共有冷盘、热盘、面点子、汤羹等一百零九道菜。 嘉佑帝坐在主位,左右的位置上坐着皇后与太子,再往下便是刑贵妃、顺王、顺王妃、两名无子的妃嫔、怀安世子与闻溪。 嘉佑帝望了眼主动坐在末尾处的萧怀安,招了招手,道:“在太子身侧添张椅子,让怀安坐在太子旁边。” 往年的家宴,萧怀安都是坐在末尾,有时嘉佑帝想给他换个位置,他还不依。 但这一次他只看了看顾长晋,没拒绝,旋即乖乖地跟在汪德海身后,在顾长晋身边落座。 嘉佑帝又看向坐在角落处的闻溪。 这姑娘面上敷了淡妆,穿着件烟紫色绣缠枝海棠花开的宫装,规矩之余,又带了点令人心疼的柔弱。 “溪儿坐在皇后身侧罢。”嘉佑帝淡声笑道:“你在大慈恩寺救了皇后,从今日起,你便是皇后的义女,清溪郡主。” 这是戚皇后先前与嘉佑帝商量好的,以闻溪救了她的名义,给她赐下郡主的封号。 嘉佑帝话音一落,闻溪清瘦的面庞上立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