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严重。” “前些日子,我家老爷竟开始咯血,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现下已经卧床不起了。可当他想到那年的那件事,一直觉得心怀愧疚,嘴里还说就算死了也不能瞑目,让我们一定要找到秦夫人的下落。” “我们多番打听,这才找到了夫人的住处,可谁料我们刚表明身份,就被夫人打了出来……” 岁宴在心中冷哼一声,虽然不知道秦氏和这个苏老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当年秦氏一个弱女子,或许还在孕中,又或许是孤身一人带着年幼的祈佑,这样容易引人侧目的两个人,都没被找到踪迹,现在安稳下来了,苏家的人反倒是找上门来了。 也不知是当年找得不尽心,还是说,现在的不请自来背后有着别的目的。 许是看着岁宴年纪小,那苏家奴仆讨好似的哄了两句:“这位姑娘,我看你也是知书达理的性子,当时明白阖家团圆该是件喜事。既然姑娘同我家夫人和少爷关系亲密,还望姑娘帮着劝劝她们,就当是了结我家老爷的一个夙愿了。” “还请姑娘看在我家老爷生命垂危的份上,施以援手!”男子朝着岁宴鞠了一躬,身后的几个奴仆见状,也纷纷埋头。 岁宴不置可否,嘴角带着笑,却丝毫不及心。 “真的只是,为了让你家老爷临终之前享享天伦之乐吗?” * 岁宴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祈佑正埋着头一言不发,只顾着在灶前忙活。 而秦氏的情绪,也趋于稳定,看了眼踏月而归的岁宴,脸上有些讪然。 “岁宴姑娘,我这、这事发突然,倒是怠慢你了。” 方才从那些人口中听说了一些往事,虽然他们话里话外都在说当年秦氏的离家出走是她的不是,但也不知道为何,岁宴总觉得眼前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伯母,本就是我叨扰了。” 秦氏舒了口气,拉过她的手,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言细语:“你这女娃娃,看起来年纪不大,倒是善解人意,一定是家中父母教养得好吧。” 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状况,她的神情有些落寞,自言自语地说:“我们祈佑……当初如果不是我、我们祈佑也不会从小就没有父亲……” “不是的,伯母,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姨母将我养大的。”岁宴笑眯眯地说。 果然,安慰人的时候只要给对方讲自己更为凄惨的经历,总是能事半功倍。 原本还郁郁寡欢的秦氏,瞬间有些慌忙:“我、这、我……” “没关系的伯母,我早就习惯了,”岁宴一脸的无所谓,“再说了,你把祈佑教养得很好,有没有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像是为了让她信服,岁宴又添了一句话。 “祈佑是我见过,最正直的男子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岁宴回过头一看,发现祈佑一手端着菜,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拿碗的姿势。 只是那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饭碗在他脚边滚了一圈后又在原地打着转,好半天才停下来。 月上梢头,昏暗的夜色遮住了他泛红的耳尖,却没能替他掩盖住言语里的慌乱。 “吃……饭好了、可以吃饭了。” * 岁宴没有料想过祈佑还会下厨,她还以为他是个只会舞剑的傻愣子呢。 秦氏想要替她们置办些好菜色的计划被苏家奴仆打乱,祈佑只得用家里仅剩的食材张罗了一桌。 醋溜白菜、凉拌豆腐、腊肉炒春笋,以及一钵青菜蛋汤。 很简单的一桌菜,不过却让不需要过多进食的岁宴看得有些眼热。 她还从来没有吃过,别人给她做的饭菜呢。 “岁宴姑娘,来,快吃快吃,祈佑做的饭啊,味道还是不错的。”秦氏率先伸手,替她挟了一筷子放在了碗里。 岁宴低头,看着大半碟腊肉都被堆在了自己的碗里,喉头一热,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氏看她眼眶有盈盈水光,还以为是自己方才的那番话让她想起了逝去的父母,连忙宽慰道:“别哭别哭,孩子别哭。都怪伯母刚才瞎说话。” “不是的伯母,”岁宴吸了吸鼻子,“我只是,只是……” 只是二字在嘴边打了半天的转,也没能说个囫囵话出来。 看得秦氏心中更加怜惜。 “没事,以后要是门里没什么事,就多来伯母家坐坐,伯母到时候给你备上更好的东西。” 岁宴咬着唇将眼泪憋了回去,如敲鼓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被堆成了小山的饭碗,岁宴一边吃,一边想。 祈佑的手艺真的很好。 祈佑的家,也很好。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