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自己的东西是最好的。 至于田蓝这么个光棍,为什么到了三江农场都差不多半年了,也没攒下钱?那就得问问她为什么那么爱管闲事,还给桃源村的人垫付水芹种子,等人家丰收了再还她账。 像她这种圣母,自己穷得叮当响,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薛秀琴也不好说她,因为她自己听了桃源村的遭遇,也觉得人家好可怜,实在不能不伸手。 两人匆匆忙忙往办公房的方向跑,希冀可以碰上陈立恒。 结果办公房前空空如也,不仅没有哨兵,那些吵吵嚷嚷的农民也消失了。 田蓝东张西望,瞧见陈立恒从后面绕过来,赶紧喊人:“陈立恒,借钱给我们,我们要去拍电报。” 结果陈立恒的身后居然跟着谢将军。他瞧见两个姑娘,竟然主动点头打招呼:“拍电报啊,那就跟我们的车一块出去吧。” 他的身后还跟着高卫东。这位雄赳赳气昂昂的,除了走路还同手同脚之外,看上去气势十足。 田蓝和薛秀琴对视一眼,赶紧一声不吭,就乖乖上了车。 谢将军坐在第二排,田蓝坐在最后。她也看不到大佬的脸,更加不敢揣摩大佬的心情。 还是谢将军先开的口:“那个田被淹了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这个们字的范围有点广,搞得田蓝都不晓得该如何接口。 结果高卫东这家伙相当之不上道,居然直接出卖了田蓝:“我们没听说时也猜到了,田蓝说过,水不可能到天上去。天然的湖泊被填盖了之后,水只能往其他地方跑。水田水田,地势肯定要比普通地面低,那就是水最爱跑的地方。” 谢将军只听他滔滔不绝半晌,都没接声。直到高卫东都感觉车内气氛极其尴尬,不由自主收了音时,年过半百的老军人才叹气:“这就是左手兜了个大圈子,放到了右手,劳民伤财是不是?” 高卫东这样无法无天的人,这会儿都不敢接话了。围垦造田是人定胜天的典范,也是现代愚公移山。把这种伟大的活动称之为劳民伤财,那那那政治就不正确。 田蓝也不吭声,因为谢将军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动用了这么多劳力,投入了这么多本钱,最后,反而搞得天怒人怨。” 他的语气过于伤感,神差鬼使间,田蓝都开口安慰了他一句:“其实,谁都没想到大自然的反应会这么快。” 要说农民出身的老将军们,想不到围垦造田的坏处,那是不可能的。新中国成立之后,首先在农业上发力的就是大兴水利。水的问题,谁都知道非常重要。 只是,国际局势紧张,三线生产任务重,备战备荒的责任大,大家想的是咬咬牙,熬过这几年,等到形势好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然而大自然就是这样的敏感,它不会慢慢地积累问题,你对它下动手,它一反应过来就是千百倍的回击。 你把它的湖变没了,它也绝对不会收回它的水。 谢将军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伤感:“是啊,老天爷是不会给你面子的,它哪里会管天下人的死活。” 这话田蓝就没办法接了,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谢将军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开口:“那个水面种稻,还有改造冷浸田,写个报告上来,详细点儿,实用点儿,不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就说怎么弄。” 田蓝毫不犹豫地分配工作:“高卫东,这事你负责,好好写,别废话,别掉书袋。” 高卫东瞪眼睛,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他的活? 田蓝毫不犹豫:“你们是大学生啊,你们的文化水平比我高,而且这两件事情都是你们在实践进行的呀。你们不写总结谁写?” 想的美哦,天底下最烦人的就是文字工作。大家都是宁可干活也不愿意写总结的好不好? 谢将军原先情绪有些低落,这会儿被小知青逗笑了,他还主动问了句:“你给他分配工作,那你干什么呀?” 田蓝毫不犹豫:“我当然是要去海南育种了。” 谢将军还是头回听说这件事,颇为惊讶:“你去海南?” 田蓝点头,一本正经:“所有干农学的人都是候鸟,必须得善用我国地大物博气候多变的特点。去海南繁育种子,一年可以收三回稻子,就能繁殖三代,这对育种工作非常重要。”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吴处长也补充说明:“南繁现在已经很成气候了,我们最近要种的棉花新品种,就是棉花研究所在崖城育种基地培育成功的。” 谢将军冒了一句:“这么好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