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春杏跺着脚急道:“那不成,姑娘不能不理我,我待姑娘可是天底下第一忠心耿耿!” 沈漪漪莞尔一笑,“你小些声,我信你便是了。” 春杏忍不住道:“那些高门嫡女一个个趾高气昂,拿乔作态,身份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蛇蝎心肠,得不到世子的心,郑三娘……” 见沈漪漪神色微微变了,忙打止住,岔开话题道:“我回去就帮姑娘打听,姑娘放心便是……外头日头有些晒了,不如奴婢扶着姑娘回去罢?” 自从回到齐王府后,再没人同沈漪漪提过郑婉莹。 他总是这般强势,在魏玹眼中,不该让她知道的,一概严令下头人守口如瓶,仿佛她天生就该活在他的羽翼之下,由他保护。 不过,沈漪漪也并不想知道郑婉莹眼下过得如何。 依着魏玹睚眦必报的性子,待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郑婉莹。 漪漪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 “只是去上香,”沈漪漪乞求地看着他,“明日是我阿娘的忌日,让我出去一次好么?我保证不会惹麻烦。” 魏玹听她说完,神色便沉了下来,幽黑的凤眸透着股森然的寒意。 想也不想拒绝道:“不成。” “哦……那好吧。” 沈漪漪低低地应了一声,倒也未勉强。 她不说话,可心情却明显地低落了下来,晚膳没用几口,细细的柳眉颦蹙着,坐在灯下缝着手中的香囊,心不在焉。 魏玹坐在书案前,偶然抬眸,瞧见她偷偷地用帕子按着眼角,却默不作声,摇曳的灯光下,纤弱的身子单薄不胜衣。 魏玹心底涌上一阵烦躁,手中的书,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是串在一起,都变成了她的名字。 盯了她许久,垂下眸子,自嘲一笑。 第二日,沈漪漪如愿以偿地出了门。 身后跟了许多的侍卫,浩浩荡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妇出巡,魏玹让吉祥将沈漪漪送到附近的大慈恩寺烧香,大慈恩寺就坐落在离晋昌坊东片,离着齐王府很近,坐着马车半个时辰便能到了。 在大雄宝殿上香完毕,沈漪漪又说要去西市逛逛,吉祥求着这小祖宗回去,生怕遇上什么事儿,到时候给这位赔个角儿都不够。 沈漪漪冷了脸,坚持要车夫将往西街走,车夫一脸为难,两相僵持之下,吉祥只好屈服了,摆摆手,让车夫慢些走,一面讨好地凑近了问:“姑娘是去哪儿啊,想吃什么,玩儿什么?奴婢给姑娘买就成,不劳您大驾。” 沈漪漪没搭理他,扔了手中帘拢。 吉祥碰了一鼻子灰,叹了口气。 啧,小姑娘这是记恨上他了呢。 为了主子的终身幸福,容易么他? 到了西市,沈漪漪让人停在一处名为“飞仙点翠”的首饰行前。 店内,店家娘子正与顾客滔滔不绝地说着,忽听见门口传来嘈杂响动,扭头望去,只见一上身着薄如蝉翼的浅青色碧落春衫子,下着一腰团花纹郁金色绫裙,肩披翠色帔子的女子由婢女簇拥搀扶着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 这女子云鬓花颜,唇如点朱,眼波似水,秀美绝伦,竟是个十分难得一见的美人,更别提这通身的气派,非富即贵! 店家娘子忙将眼前的顾客交与伙计,脸上堆满笑容迎了过去,“夫人是想买簪、钗、步摇,还是宝石项链呢?” 不及她回答便抢着介绍,“夫人请看,这是店里新进的花钿,上面镶嵌的这颗乃是产自波斯的珍宝‘瑟瑟’,色如青霄,流光溢彩,戴上非常漂亮!除了这支瑟瑟花钿,夫人再瞧瞧这股闹蛾金珠花树钗,上面……” “姑娘来了!” 店家娘子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忽顿住望向沈漪漪身后,喜道:“姑娘今日怎会来,可巧店里来了位眼生的夫人,不知姑娘与夫人认不认识?” 店家娘子热络地介绍着。 “飞仙点翠”是杜云芝的嫁妆,自小便由她接手打理,今日她心情不佳,婢女陪她来西市逛一逛,顺道看看飞仙点翠的生意如何,挑几支漂亮的钿钗捎回去。 杜云芝闻言便看向店家娘子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自店家娘子话音落后便一动不动,然遍身罗绮,那衣裳料子竟是宫中才有的细绫与鸳鸯罗,那郁金色的绫裙织染得更是好看极了,穷人可穿不起颜色这般明艳多彩的衣裙,想来适才在店外瞧见的成群扈从与油壁车便是出自眼前这位夫人。 杜云芝心中暗惊,面上也多了几分慎重,笑着道:“夫人有礼了,我姓杜,闺名云芝,是这家首饰行的东家,家父乃京兆府尹,夫人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云娘。” 说着杜云芝走到了那女子面前。 “杜姑娘。”女子微微一笑,终于望向她。 明明是在笑着,笑意却根本未曾到达眼m.dAMiNGPumP.cOm